李南风云淡风轻地说着,洒脱俊逸的眉眼带了几许沧桑,却也多了许静辰这般年纪所没有的释然。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在一片竹林。那时候,她身着一袭黄衣,貌美无双,却也顽劣非常。随手挽一个剑花,便能立时削断好几根竹子。”
“当时我就在想,谁家的女弟子如此顽劣,那样青翠好看的竹子,她怎么就下得去手呢?呵呵……”
话到此处,李南风自嘲地笑了笑,又接着回忆道:“其实啊,我就是想给自己寻个接近她的借口罢了,因为她的剑法眼生得很,我瞧了好半天,竟瞧不出到底出自哪门哪派。”
“最主要的是,我自己也是学剑术的,当时却远远及不上她的水平。想我堂堂锦瑟派剑门大弟子,竟及不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弱女子,当时年少轻狂的我,可谓是越想越不甘心呐!”
听到这里,神色莫名的许静辰薄唇轻启,桃目中蓦然绽起一丝春色,好像终于李南风这个故事提起了几分兴致。
但见李南风两眼放光,仿佛瞧见了许多年前的那片竹林,“于是,我便寻了个合适的时机,拔剑飞身迎了上去。”
“对于我的冒然出现,她有一瞬的诧异,却并未乱了阵脚,甚至还颇为不屑地笑了笑,十分自信地同我较量起来。”
“她着实厉害,不过十几招,便将我的剑生生折成了两段。”
“你说说,较量归较量,怎么能随随便便折人家的剑呢?江湖上烈性的女子不在少数,可像她这般,顽劣到有些不可理喻的,委实没有几个啊。”
“可不知怎的,当时被她如此折辱,我非但不觉得丢脸,反而还有些莫名地欢喜。呵呵,也许,这便是所谓的……年少无知吧……”
李南风再次自嘲一笑,敛目执起案上茶水,灌酒一般,仰首一饮而尽,而后出神地盯着空空的茶杯,久久未曾言语。
可这故事分明还没讲完啊,许静辰等了半晌,终是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
似是被许静辰的问题拉回了心神,李南风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角,堪堪放下茶杯继续讲道:
“后来,我把我的名字告诉了她,她瞅着我也不像坏人,便把她自己的剑赔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