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想起来的,也就仅此而已了,毕竟在当时的磬和帝看来,那个名唤晴柔的小丫头,与许静轩带回来的其他小丫头并没什么区别,都是差不多的美人胚子罢了。
再者,磬和帝当时撵人撵得也快,至于那个名唤晴柔的小丫头,莫说是磬和帝压根就没有正眼瞧过,就算是瞧过有些印象,如今已过十余年,人也早不是当初的孩童模样了。
而那个“树阴照水爱晴柔”的无忌童言,自那日后,好像也没有闹腾出什么水花来,便不知不觉地沉寂了,这么多年里,磬和帝似乎也没听许静轩再提起过关于这个的只言片语。
思及此处,磬和帝深深地觉得,他这半天回忆了个寂寞。
但不知是要面子还是咋的,磬和帝竟忽然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随即端出一副“朕懂了”的表情,好整以暇地感叹道:“哎,没想到,那丫头真的唤作晴柔,朕还以为,又是轩儿那小子给人瞎改的呢。”
李南风深邃一笑,看穿一切似的,不动声色道:“到底是,知子莫若父啊,轩儿后来,着实是给人瞎改了一个名。改得倒也还算周正,比照水强多了,叫什么……子衿。”
“子……子衿?!!”
听到“子衿”这两个字,磬和帝瞬间石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叫什么名字?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奴婢名唤子衿,是十殿下取的,陛下大可放心。
忽忆起去年某日,他去东宫看望重病的许静辰时,瞧着流云阁侍奉的宫女格外眼生,竟不再是茉容,便警惕地问了一句。
那宫女回答得不卑不亢,给人一种稳重又干练的感觉,当时他便觉得,其容止气度分毫不亚于茉容,甚至比茉容还要略强一些。
万万没想到,她竟是李南风的女儿。
许是心理作用,如今再一细想,磬和帝才惊觉那子衿的眉眼,与李南风多少有那么几分神似。
“怪不得近日以来,师兄曾多次对那子衿姑娘欲言又止,原来她就是……”
“陛下,她只是子衿,以前是,以后也是。”
“师兄,你……你这是何苦呢?你明明可以给她更好的……还有洲儿,他也明明可以更好的,你为何……”
“……呵呵,哪有那么多为何呢?陛下,你应当知道,我这个人,从来就不想做什么鸿鹄,只想做一燕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