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磬和帝都没有像今天这般纠结过。
暗暗攥紧袖中的小瓶,磬和帝又问道:“那师兄的意思是,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能保证辰儿性命无虞,是么?”
李南风若有所思,半晌方道:“可以这么说。但是……”
“若是前者,一梦散则有机会融于辰儿的心头血,从而形成一梦心血,而后再与他体内的云雪奉辰相合,而成物我合一的奉辰一梦。”
“若能如此,辰儿便可伤病立消,且从此百毒不侵,甚至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年岁无边,长生不老。”
“可若是后者,一梦散直接同云雪奉辰相融,形成的便不是奉辰一梦,而是一梦归云。”
“《南湖医经》中记载,一梦归云正邪难定,寄于人体,时而护人心脉,时而又损人肺腑,是好是坏,全无定数……”
话至此处,李南风的眼中终是涌出一丝悲凉,最后那个“数”字,也轻得几乎要听不清了。
磬和帝一听,攥着小瓶的手忽然就又松开了,眼眸中除了比之前更深的纠结之外,又多了几分难言的恐惧。
李南风看在眼里,暗暗又攥住手心,意有所指道:“陛下是辰儿的亲生父亲,如今生死抉择,还是得陛下自己做个决断。”
磬和帝愕然看向李南风,欲哭无泪,纠结良久,终是摸出袖中小瓶,目含乞求地递给李南风道:“师兄,还是你来吧,你给他服下去吧。”
李南风当即苦笑一声,好似终于绷不住了,意味深长地问道:“陛下,这一瓶下去,搞不好,我便犯了谋杀储君的大罪。到时候,陛下当如何处置我呢?”
磬和帝心中一震,不知该以怎样的神色来面对李南风,尴尬失语道:“师兄……朕……我……”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