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发愁的时候,一抹熟悉的白影突然从我眼前飘过,我又惊又喜,立刻追随那白影而去。
流云,我终于找到你了。
那一夜,我和流云站在他常常舞剑的月台,共赏了一夜的月色。
月光皎洁,映出了南湖宫太子一世无双的清贵,和这个少年干净隽永的深情。
那一夜,月台的月色太过清明,清明地令我开始嫌弃飞沫这个名字。
我告诉流云,我曾在人间转悠了一百年,发现人间比较有意思,那里的凡人有名有姓,我也想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名字。
流云笑说:那你就姓君,名慕凡吧。
于是从此,我就由飞沫变成了君慕凡,魑素山那个小崽子,也就名正言顺地变成了君无尘。
以前我觉得人间比魑素山好玩,现在我觉得天上比人间好玩。
以前我是因为不待见无尘才不想下去,现在我是因为太待见天上才不想下去。
每天跟着流云弹琴舞剑,一年下来,我琴虽然弹得有点不太好听,但剑舞得还是相当好看的。
流云这货太有趣了,像我这种喜新厌旧的妖精,居然可以日复一日地和他干同样的事情而从未觉得乏味。
于是我终于明白了,其实并不是天上好玩,而是流云好玩。
后来,流云的父亲南湖宫主,把他们家最珍贵的宝贝之一凌轩剑送给了我,这导致我越发地沉迷于舞剑不可自拔了。
倒不是觉得凌轩剑有多好,只是它和流云剑是一对儿。
之前我一直用的是流云的流云剑,而流云用的则是桃花剑。
美其名曰桃花剑,其实就是流云用南湖宫后面的桃花林里的一根桃花树枝变的。
如今我有了凌轩剑,流云就可以继续用自己的流云剑了,我和流云的关系,也就因着这一对宝剑,由原来的萍水相逢上升为知己手足了。
更确切地说,是我和流云的知己关系,因着这一对闻名仙界的宝剑而同样闻名仙界了。
后来,南湖宫主干脆收我为义子,将我一只野生野长的狐妖生生变成了一个有父有兄的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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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仙龄是按天上的时间算的,对于这一点我十分地不服气,要是在魑素山,我起码也有一千二百岁了。
但做了狐仙之后,我的仙龄竟然和流云一样,只有十五岁。
十五岁,无尘那小崽子现在都七百多岁了,想不到做个神仙,要让我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
想到这里,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异常邪恶的念头:我要把无尘也骗到天上来做个神仙,这样他就不会比我大了。
从我眼睛里跑出来的崽子居然比我大好几百岁,这委实不能忍。
奈何仙界狗屁规矩太多,刚入仙籍的物种一年之内竟然不允许下凡,好在最后,有流云帮我下去接无尘。
但没想到,无尘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崽子,居然不肯上来。一年之后等我下去,非把那货踢上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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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流云的日子向来过得不慢,一年眨眼间便过去了。我终于重获自由,可以去魑素山找无尘算账了。
于是我辞别了义父和流云,连夜赶回了魑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