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一直好古董收藏,家里有不少他从各处淘来的古董。就在三个月之前,他被姓金的骗着用一件真品清康熙豇豆红釉柳叶瓶外加不少现金,换了一件假的北宋定窑黑釉葵式盘。”
说到这,何裕祥不由得握紧双拳,眼眶逐渐猩红,语气中的恨意也愈发的浓重。
“如果姓金的只是骗钱倒是还好,我父亲这些年玩儿古董没少交学费,他对被骗钱有着极高的免疫力,坏就坏在姓金的把他的豇豆红釉柳叶瓶骗走了!那是他费了不少力气淘来的宝贝!他知道真相后没能经受住这么沉重的打击撒手人寰!”
夏瞳有心想安慰他两句,又因为他有骗人的前科,不好确定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说的是实话。”沈斯珩仿佛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慢条斯理地说,“那天从何老板家出去之后我就让人查了一下,他父亲的情况确实如他所说。”
他停顿了一下,偏过头,漆黑如墨的眸子直勾勾地看向何裕祥。
“你是京城大学历史系的高材生,后来一直从事文物修复相关工作。两个月前你来到云陵市盘下‘文星古玩店’,并改名成‘裕祥古玩店’。想必那时候你应该是查到了些什么吧。”
“对!”何裕祥大大方方地承认,“我跟那个姓金的有仇,我想方设法让你们跟着一起来,就是为了让你们把他抓了。”
冯莎莎突然插了一句:“相当于何大哥骗你们进来就是为了让你们抓住金爷这伙人,他既然想让你们抓住这群盗墓贼,那他就没必要杀了金爷,所以是不是说可以把何大哥从嫌疑人中剔除出去了?”
“你跟何老板什么关系,你倒是挺会给他洗。”沈斯珩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呢,你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冯莎莎咬了咬下唇,好半天才答非所问地嘟囔一声:“反正人不是我杀的!”
几人聊着天,来到了墓道尽头的岔路口。
何裕祥看着这三条岔路头都大了,“我们应该走哪条路?走错了不会有机关吧?”
“就算有机关应该也被金爷破解了。”沈斯珩蹲在地上看了半天,指着最左边这条路,“走这条。”
冯莎莎惊讶地说:“沈警官你居然还懂机关?”
“当然不懂了。”沈斯珩淡定地说,“这三条路都有脚印,说明剩下的人摸着黑慌不择路往里面跑。右边和中间只有最新的脚印,看不见什么旧脚印。而最左边这条路脚印最凌乱,新的旧的都有,这不就说明这条路是姓金的他们常走的?不管别人走的哪条路,那几个盗墓贼八成从这里走的。”
夏瞳仔细辨认完三条通道上面的标识,若有所思:“刚才在进入古墓的墓道中有一组壁画显示了女主人的生辰,根据天干来计算按理说坤卦应该是生门。”
她同样指向最左边这条路,“但这个古墓形制有些奇特,生门通向的位置应该是金井,也就是这个离门。”
眼见着两人用不同的方式得出了同一个结论,何裕祥和冯莎莎无比信服,跟在他们身后一同走了进去。
穿过这段墓道走到尽头,沈斯珩果然看见剩下的几人都在金井房间,这些人围成一团正吵得激烈。
而段老板已然倒在血泊中,死亡方式和金爷一模一样。
彭彪背对着路口,并没有看见沈斯珩他们,他正朝着乔罡怒吼:“段爷是你杀的吧!你为了报仇杀了金爷之后又杀了段爷!”
“你倒是挺会恶人先告状。分明是姓段的开始怀疑是你杀了姓金的,所以你一不做二不休把这姓段的也杀了。”乔罡唇边挂着嘲讽的笑容,每个字都在往彭彪身上扎刀,“不过有一说一,你这人虽说是挺不要脸的,还干着盗墓这种缺德的勾当,但你杀了这两个杂碎……这种为民除害的行为也算是你悲哀可憎的人生中唯一可圈可点的事迹了。”
沈斯珩环着双臂站在后面看戏,一边点评道:“这位乔总还挺会拉仇恨。”
夏瞳一言难尽地瞥了他一眼:“跟你比还是差点儿意思。”
“谢谢。”沈斯珩手搭在她肩上,俯下身在她耳旁低语,“没想到我在你心目中评价这么高。”
夏瞳:“?”
我这是在夸你吗?
沈斯珩一开口,其他人这才发现了他们也来了。
沈斯珩走到段老板尸体面前蹲下,“这段老板的死亡方式几乎和金爷一样啊,都是用钝器猛击太阳穴致死。目前用肉眼很难分别两人被杀的手法有什么不一样,不能排除杀害段老板的凶手模仿杀害金爷的凶手作案的情况,也有二者为同一凶手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