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兮兮的,他们现在需要的不是滚床单,而是滚筒洗衣机。
程岛:“你卸磨杀驴的样子真无情。”
楚芝:“大哥,我好累,我现在只想赶紧吃了饭回家躺平。”
她都这么说了,程岛也不劳烦她再跑饭馆了,约她隔天请自己喝酒就好。
楚芝以为见面地点会定在上次那个酒吧,可他却选在了室外:“后街巷子见。”
后街是网吧后面那条街,巷子是当年他第一次见她的那条巷子,也是后来他们约会了无数次的秘密基地。
因为程岛白天有事要忙,他们约的晚饭后。
家里阳台,楚芝倚在叨叨身上,拿着本《浮生六记》和狗子一起坐在地毯上晒太阳。
进了七月,阳光一日赛一日得好,楚爸楚妈也都开始放暑假了。
虽然楚芝试图直接给他们报个老年团出去旅游,这老两口却犯起懒来,嫌弃天热不想出去玩了。
他们喜欢头对头地躺在l型沙发上,一人占据一边沙发,看电视里播的家庭伦理剧。
偶尔他们会指使一下女儿,去切个西瓜或者泡壶绿茶。
电视看累了,楚爸还会搞点小乐器表演一下,有时候弹吉他,有时候弹钢琴,有时候拍非洲鼓。
楚芝手里的书半天没翻页了,她听着客厅里传来的老爸的吉他声,他在弹《大约在冬季》。
老歌好啊,老歌容易唤起旧情。
书页被日光照得特别白,看久了有些发晕。楚芝迷蒙着,好像也置身在冬季。
夏天回忆冬天,是不觉得冷的。
也可能年轻气盛时的自己就是不怕冷,热情燃烧一切。
那时候她和程岛时常在后街巷子里吃东西,有时候是炸串,有时候是烤地瓜。
三轮车被程岛刷得干干净净,遮雨帆布一拉开,里面放个陶盆烧木炭取暖,旁边堆着好吃的,他俩就坐在车斗旁边吃夜宵。
他喝菠萝啤,她喝ad钙奶。
回忆的碎片是斑驳,楚芝只是想想,就觉得好笑。
少年程岛是懂盲盒的。
客厅里的吉他声已经被伦理剧的声音替代了,楚芝听着爸妈小声讨论这个不孝那个不尊的话题,忽然有些羡慕他们的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