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那么说,但谁也说不准这种事会不会发生。”
“好啊,你们这些人都不是个东西!都是坏了根了!我赵家祥是没本事,但也不会让我的孩子从我这里坏了根。你走吧,随便你们怎么样。”
赵家祥气得胸口起起伏伏,头也一阵难受。
徐诚没想到赵家祥会这么顽固不化,不甘心地出了病房,他记得当时出事的还有一个工人,他只能把希望寄予那个人的身上。果然,另一个受伤不怎么严重的工人听到他开出的价格,几乎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帮他指证那天倒塌的地基建筑是材料有问题,并且将矛头指向应时集团。
徐诚总算是抛却一桩心事,他赶紧回公司,让手底下的人将这篇报道加急赶出来,表示隔天就要出现在恒北传媒的头版头条上。
于是,周一的早晨,应书朗办公室和秘书处的电话几乎被打爆了,都是各大媒体来询问建筑材料偷工减料的相关事情,经过一早上的舆论发酵,作为老牌企业的应时集团几乎成了众矢之的,网友纷纷在官方账号下面声讨,谩骂声一片,甚至集团员工也被殃及,其中就有方释舟,又因为他长相出众,几乎被网友当成了挨骂的代表人物。
又加上之前出事的工地工人出来指证,更是把应时集团和现任总裁应书朗推至舆论的风口浪尖。
而此时的郑世国和其助理都不见了踪影,后者提交了辞职报告,而前者也已经坐上了去往澳洲的班机。
应书朗在办公室里望着落地窗外的长北市,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他竟然被这个郑世国摆了一道,现在他最要紧的是尽快处理公司的公关危机。
张特助急匆匆地跑进办公室,毫无形象可言,他最近又被应总调回来了。
“应总,郑董不见了。”张特助气喘吁吁地说道,“他的助理今天也辞职没来公司。”
“什么?!”应书朗觉得自己的头更大了,“不是让人去盯着的吗?”
张特助不敢吱声,工作的兄弟说只是眯了会儿的功夫,人就不在家里了,但郑世国的老婆和女儿还在,就没起疑,直到现在都还没找到人,才意识到事情不对。
“让外面的秘书去查一下,然后通知公关部十分钟后去第一会议室开会。”
张特助应声退出办公室。
前后脚,方释舟推开了应书朗办公室的门,脸上也是表情凝重。
“你接下来怎么做?”方释舟走到应书朗身边,也看向窗外,手插在裤兜里。
“说了你可别生气,找小路帮忙。”
方释舟下意识地把手拿出来:“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应书朗抱臂靠在窗玻璃上,打趣地看着方释舟:“人家主动来找我,要给我帮忙,我为什么要拒绝。”
“我说过,不希望她卷进来。”
“那我可管不着,我只知道君子有成人之美,而且小路手里还有其他证据,可以扳倒郑世国。”应书朗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路千的另一个意图告诉面前的人,他就要这个可恨的家伙吃吃爱情的苦,急死他。
于是方释舟又阴沉着脸离开,坐电梯去停车场取车,集团现在乱成一团,他翘半天班也问题不大。
路千正在咖啡厅浏览应时集团的新闻,她没想到徐诚真的会这么做,明显还买通了另一个受伤的工人。
她刚刚整理了网上现在针对应时集团的几篇通稿,在其中一篇的责编栏里看到了陈健锐的名字,果然整件事又是那个郑董的计划,请了这么多家媒体制造舆论,现在应时集团内部应该都在忙着处理,她还是晚点再向应书朗问情况。
路千眸子一凝,眼睑微垂,不知道方释舟怎么样了,网上对他的骂声也很多,路千希望他不要去看这些评论。
手机铃声拽回路千飘散的思绪,来电人是方释舟。
路千一愣,这是他们冷战后,方释舟第一次给她打电话,她现在非常想逃开这个手机,就当自己没听见,就不会纠结到底是接还是不接,她数着铃声响起的秒数,如果超过十秒她就接起来吧,此刻她既希望方释舟会在十秒内挂电话,又期待铃声能坚持下去。
六、七、八,屏幕暗了下去,又亮起来,显示一个未接来电。
路千呼出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心口一阵发闷,她甚至想拿起手机拨回去,但下一秒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还是方释舟。
这次路千没什么犹豫,接了起来,但她把手机放在耳边,没有说话。
方释舟第一次挂了电话之后,对第二次没抱什么希望,但没几秒电话却通了,只是对面的人没有说话,他知道路千是在等他开口,想说的话在嘴里轮了一圈,还是没能出口,而是化为一声呼唤:“千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