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被它杀了,只有你,半点没受伤,还穿着它给你挑的新裙子。”
“在它被我们抓起来时,还是你,一脸惊慌地说什么‘不要伤害他’?”
“你的这一系列反应能给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做多少文章?”
萧泽嘴角上扬,勾出一个森寒冷漠的笑,脸上却半点笑意也无:
“他们可以说你和那株shā • rén藤是一伙的;也可以说是你为了活命奴颜婢膝地出卖色相;更可以说你恋爱脑上头犯贱爱上了一个与人类阵营相对的魔物、背叛了我们……”
萧泽声音压得极低,射向白悄的目光却堪比刀刃,极狠极重地凌迟着他。
“这些风言风语传回学校,你该怎么做人?”
白悄的脸上已经一丝血色也没有了。
“白悄,是我马上下令封闭消息,是我让底下人住嘴绝不允许他们谈论此事,是我跟在你身边力证你的清白……做这一切的是我,不是那个废物魔种,不是那个听到你真实性别时一句话也说不出的孬种怪物!”
最后一句话,萧泽几乎是低声吼了出来。
永远一丝不苟、文质彬彬的会长大人,从来都是不显山不显水的儒雅模样,但在面对白悄时,却一如既往地失了分寸,绅士、冷静、沉稳的面具碎了一地。
此时的萧泽,只是一个通红着眼睛、无能到只能用言语去压迫心上人的、求偶失败的雄性罢了。
白悄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男孩似乎被吓着了,又似乎在想着什么,从萧泽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垂下来的眼睫毛,和紧闭着的苍白唇肉。
萧泽心下酸痛,他咬着牙闭了闭眼。
再次睁开眼时,萧泽放松了手上的力道,轻轻用指腹按摩着白悄细瘦的手腕,那里已经被他刚才粗鲁的动作拧出了红痕,“疼吗?”
男人声音低哑,情绪爆发之后的疲惫和慌乱无可避免地泄露在嗓音里。
白悄摇了摇头,把手从男人的掌心抽了出来。
他没有哭,只是声音低低地:“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白悄慢慢地说:“我去找他,不是为了洗脱他的罪名,我只是想和他说清楚一些事情,关于我骗了他我是女生这件事,还有谢谢他一直以来的照顾,以及想问下他为什么不杀我,仅此而已。”
“我知道我这个举动会让很多人误会我,但是我不在乎,没有关系的。”白悄抬起眼皮,看到远处不少人围聚在一起,脑袋如出一辙地面对着他和萧泽这边的方向,他无所谓地移开视线。
“反正我一直是讨人厌的愚蠢恋爱脑,就算再多一些误会,也不会怎么样。”
白悄是真的无所谓,从五年前被接回白家时,贴在他身上的标签就没摘下来过,那些贵族们高高在上、充满优越感的嘲弄目光一直如影随形地跟着他,他已经习惯了。
只是这一次,辜负了萧泽的努力罢了。
金发蓝瞳的漂亮男孩,没有尝试再做其他动作,只安静地靠在树面上不发一言。
但这是无言的固执和隐秘的抵抗,萧泽不会看不出来白悄真实的意图。
——他说了那么多,白悄还是要去看那个魔物。
就像一个拳头打在棉花上那样苍白无力,萧泽的心肺已经烧出了洞,可愣是等不了一场心上人挥下的雨。
从未有过的挫败感打得他双眼通红、心脏抽痛。
良久,男人还是败给了白悄。
他深呼吸一口气,每个字都淬了冰,挤在齿间几乎磨出了血意,雄竞失败的耻辱和即将为情敌开道的恨意让他似乎快要呕血,“……你不用去找统领,我会带你去见它。”
他放下了顶着白悄的腿,眸光生硬冷淡,细看可以窥见一丝血红的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