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悄瞳孔骤缩,指尖磕碰在桌面上,突兀发出一声尖锐的刺挠动静。
他傻愣愣的:“……什么?”
秦一铭伸手,把白悄的手掌捏进了自己的掌心。
他还是有些烦躁的模样,似乎不太习惯自己如此温情的状态,垂下眼睫侧过脸去:“我说过了就不会再重复一遍。”
白悄看着他,从偏过去的脖颈、一直到线条刚硬的下颌骨,再是完美的面部折叠度,最后停留在秦一铭微微闪烁的黑眸之中。
太过张扬的红发,和臭臭的表情,总会让人心生畏惧。
可白悄却在此时,觉得面前的人十分柔软。
像是蚌壳里藏了一颗小心翼翼的蚌。
白悄在秦一铭的掌心里探出指尖,他轻轻将手指塞进那指缝之间。
两人扣着手,皮肤相贴、指尖相触,温热的触感从表皮一直渗入、流淌进各自酸软的心脏内。
白悄摇了摇头,笑了:“我其实……不知道。”
他第一次和人说这些。
关于他的觉醒,以及他的疑问。
白悄慢慢放松了身体,和秦一铭说起半年前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变化的事情,就像“灵魂归位”,所以他的行为举止也恢复了本性。
秦一铭渐渐皱起了眉。
白悄继续说,说他前二十年活得浑浑噩噩,性格古怪、但检查智商又是正常的,在五年前的孤儿院里对江驰一见钟情,对人死缠烂打;然后之后被接到白家,人嫌狗厌,是白家的边缘人物。
最后,白悄总结道:“因为我对前二十年的很多事情都记得不怎么清楚,所以那些喜乐哀怒的情绪,也感触不深。”
“所以,我没有受苦,你也不要难过。”
秦一铭听到这话,握着白悄的手掌,却突然一紧。
他蓦然想到两人入学时,由于对白悄产生了偏见,结果对人做了不好的事情。
而那时候,正是白悄觉醒过来、茫然无措的时间段。
秦一铭觉得自己喉咙口堵着一块石头,心脏处也似乎被一卷胶带严严密密地缠着。
闷得慌。
“你……”他想问白悄,还怨他吗?
秦一铭突然就对自己产生了极大的不自信。
他到底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