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几乎记录了松似月之前的整个舞蹈生涯,婴儿肥的孩童时代、亭亭玉立的少女时期,最后是成熟的巅峰时刻。
一路走过去,像穿过一条时间的回廊。
她不知道这些照片是谭坊什么时候挂上去的。
但每张照片背后,都是恩师对学生拳拳的爱惜。
爱之深责之切,她突然就明白了,两年前自己说要离开舞台时,谭坊为什么反应如此剧烈。
搁她自己身上,也舍不得这么优秀的学生离开舞台。
“看看、看看,你这都找都什么?”
距离谭坊办公室好几米远,就传来惊天动地的咆哮。
“咱们南湘收简历不看条件的吗?一个拿得出手的作品也没有也好意思来面试首席,怎么我是要破产了吗?给不起钱是不是?条件不好,条件不好可以去别的剧院挖啊!”
接着就是什么东西砸落地面的声音。
几张文件纸呼啦啦飞出办公室。
娃娃脸朝松似月吐了吐舌头:“似月老师,您先等等我去给团长一个惊喜。”
“你别……”松似月想叮嘱她别那么兴奋,小心挨滋。
娃娃脸却迫不及待冲了进去。
娃娃脸这惊喜给的时间实在有点长。
上一刻还暴跳如雷的谭坊从娃娃脸进去后就一直安静如鸡。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娃娃脸果然灰头土脸跟在宋秘书身后出来。
也跟松似月说话,吐了吐舌头走了。
宋秘书跟松似月是老相识了,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又过了好一会儿,谭坊才冷着脸出来。
熟悉的破茶缸子和中山装,比两年前更瘦了,脊背挺得很直,抛开那一个个让人望而生畏的艺术家头衔。
谭坊就是一个嘴硬心软的普通长者,看到松似月,他皱了一下眉:“还知道回来,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进来。”
松似月跟在谭坊身后进去。
办公室的布局跟两年前一模一样,墙面上是熟悉的大合影,松似月笑颜如花站在c位,亲热地挽着谭坊的胳膊。
她鼻子突然一酸:“老师……我回来了……”
谭坊身形一晃,眼眶也跟着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