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顾之舟是被狐狸精迷了心窍,一门心思劝他回头。
顾之舟又是心酸,又是温暖。
晨叔见顾之舟没有发火,胆子逐渐大了起来,又絮絮叨叨地说道:“不过,自古以来,女人都心软,当年我们家小姐是这样,我看如今的少奶奶也是这样,您从今天开始好好守着少奶奶,等她生下孩子,看在孩子的面上保不齐就心软不怨您了……至于那姨娘,她乐意在老宅您就让她在老宅,佣人嬷嬷伺候,好吃好喝待着,你冷着她,过几年也就淡了,她若是再想嫁人,您就费点钱给份嫁妆得了……”
他从小看着顾之舟长大,深知顾之舟吃软不吃硬的脾性。
劝慰的话也温声细语。
不等他说完,顾之舟就开了口:“好,听您的!”
晨叔微微一愣:“少爷,您说真的?”
“真的。”顾之舟夹起一筷子叉烧送进嘴里,这叉烧显新鲜,一看就是请香港的厨子现做的。
可他却没有尝出什么味道。
他心中酸楚,晨叔说的何尝不是他心里想的?
就怕顾长海跟顾之威不会让他如愿。
晨叔见他肯听劝,高兴得不得了,搓着手一个劲给他布菜。
顾之舟勉强吃了点,就再也吃不下了。
他看着卧室的方向,目光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晨叔心中不忍,于是说:“少爷,少奶奶睡着了不打紧,您进去瞧瞧她,也好放心。”
“真的?”顾之舟小心翼翼看向晨叔,目光里的隐忍,见者落泪。
晨叔不知道怎么的,鼻子就是一酸:“这有什么打紧的?苍穹之眼是您的家,也是少奶奶的家,她愿意跟您来这里就是还肯给您悔过的机会。”
晨叔说是机会,顾之舟却知道,这哪里是什么机会。
松似月只是累了,不想跟他争论罢了,只要养精蓄锐好就会跳起来反抗。
顾之舟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说什么,走过去推开了卧室的房门。
屋子里光线很暗,遮光窗帘把房间笼罩得一丝光亮也没有。
松似月小小的轮廓隐没在床上,她实在太瘦了,像失去水分的花朵,一点点在顾之舟眼前枯萎下去。
无声无息的,让人窒息般的难受。
她的呼吸太轻微,顾之舟不得不伸出手指放到她的鼻间,才能感受到她是个活人。
顾之舟往嘴里哈了口气,才用没裹纱布的手,去触碰她的脸颊。
松似月的睫毛微不可察颤抖一下,她睡得并不踏实。
眉毛皱成一团。
饱满的唇苍白得近乎透明。
顾之舟突然就想起之前的无数次,她在他怀里绽放时候的样子。
红潮一直从额头蔓延至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