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阳纹丝不动:“顾董记性不好,忘性倒是挺大,我如果没记错那已经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你们已经离婚了。”
顾之舟没有说话,目光里的阴冷像是从地狱透出来一样。
谭阳的脸上也毫无惧色,两人针锋相对的模样让现场的医生和院长头皮发麻。
院长不得不使出杀手锏,他咳嗽一声:“那个……谭医生,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不在岗位上好好呆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回去!”
最后两个字他咬得有点重。
谭阳却仍然不为所动。
顾之舟的耐心已经告罄,他只看了一眼左不言,立刻就有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上来拉扯谭阳离开。”
谭阳哪里肯轻易就范:“放开我,顾之舟你这个始乱终弃的伪君子,你把小月害成这样,你还要逼她?我告诉你,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你这样冲进去会害死她的,顾之舟,你要是还有一丁点良心就立刻从她世界里消失……”
谭阳说的是实话。
松似月宁愿不打麻药手术,都不愿意惊动顾之舟,可见她对顾之舟已经心如死灰。
顾之舟这样冲进去,简直比杀了她还难过。
可是顾之舟哪里顾得了这些?
他的理智早被杨思文「孩子没了」那句给烧红了。
他现在看到什么都是一肚子气。
相见松似月的心情,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谭阳破口大骂,杨思文尖厉的呼喊响彻走廊:“顾之舟,你这个畜生,你放开我儿子……”
她挣扎着上来制止保镖带走谭阳,争抢间保温桶跌落在地,滚烫的汤汁四溅开来,整个走廊鸡飞狗跳,场面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都住手!”一直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拉开一条缝隙。
松似月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一只手扶着墙,艰难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另一手垂落在宽大的病号服里面,指尖滴滴答答往下淌着血,输血管被她拔掉了。
她声音并不大,在嘈杂的走廊里简直称得上气若游丝。
然而,那个瞬间顾之舟还是一眼看到了她。
不等松似月说第二句,顾之舟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医生呢?没看到她在流血吗?你们都是死人吗?”
随着他的呵斥,一声赶紧冲过去替松似月压迫止血。
松似月眼神灰败,发丝枯黄,整个人轻飘飘的,像一朵干枯的花朵,没有一丝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