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很需要那份三千二百元的工资和单位按时帮他缴纳的五险一金。
本来年初,小雨还和他商量着近期二手房大降价,要不要攒点钱做首付,在县城里买个旧楼房,母亲的老房子年久失修,夏天闷热潮湿虫蚁乱爬还算可以忍受,但冬天一不小心,户外的水管就会被冻住,导致家中起码两个月都没办法用自来水。
愿望很好,没想到挡不住天灾人祸,这一趟医院住下来,楼房又少了一间厕所,这会儿想都不敢想了。
在手机里敲敲打打了半天,轮到金子扫码缴费的时候,他终于把充满“对不起,不好意思,实在抱歉”这些字眼的请假条发给了赵主任,试图博得领导的同情。
摘下口罩,金子扎马步在窗口张开嘴巴,等到棉签在喉咙沾过一圈,他快速将口罩重新戴回脸上。
单采结果最快两小时出结果,他暂时还没办法进入住院部守着妻子。
天边的晨光微现,医院大门口的小摊主陆续开始营业,金子在早餐车里买了两个最便宜的花卷,驻足半天,又和摊主加了两个糖饼还有一个茶叶蛋一起扫微信结账。
买完自己的早点和小雨爱吃的糖饼,他选了个不会妨碍行人走路的位置,蹲在花池子旁的台阶上,用手托着塑料袋,将两个花卷依次塞进嘴里。
吃完花卷,想了想,鸡蛋还是收起来了,和糖饼一起踹在怀里保温。
填饱肚子,他无所事事,开始一遍遍刷着手机软件里核酸检验报告的结果。
刷到第二十一遍的时候,电话响了,来电人是刚才从薛京家火急火燎赶回家的哈月。
她是听完了薛京要说的话,可是档口下来不及考虑自己和他的那点事儿,只记着自己给薛京发完信息后顺手把电话撂在了厨房窗台。
哈月满心充斥的愤怒都是薛京这个人太差劲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没有和金子说清楚,于情于理,她都要赶快告知金子。
大约是因为劝人打胎毕竟是罪过。
电话里总是对邻居一家很豪爽的哈月用词委婉,但金子感觉到了,她表达的意思和几个小时前,薛老师对他的暗示的一样。
大概是不是一个阶层的原因吧,薛京对他们夫妻决定把孩子生下来这件事并不看好。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斯琴大姨和赵春妮本就十分亲密,哈月是真心实意替金子和小雨今后的生活在担忧,这些金子都知道,但他依然不认同薛京那种“摩登”的想法。
等到哈月把话说完,他抹了一把眼睛,内眼睑处积存的白色油脂蹭掉,对着面前不停路过的双腿挤出个标志性的憨笑,金子嘴唇上扬,但那种往日亲切的笑意并不达眼底,他说:“姐,是薛京哥让你来劝我的?”
大概是有了替自己来医院这层关系,现在金子不再叫薛京老师了,他直接叫他哥。
“我知道哥是好心,但就咱俩之间说,这孩子我们不可能不要。没啥好考虑的。”
电话那头哈月还在沉吟,金子沉默半晌,嘴角微微垂下,又低声对她说。
他真的很需要那份三千二百元的工资和单位按时帮他缴纳的五险一金。
本来年初,小雨还和他商量着近期二手房大降价,要不要攒点钱做首付,在县城里买个旧楼房,母亲的老房子年久失修,夏天闷热潮湿虫蚁乱爬还算可以忍受,但冬天一不小心,户外的水管就会被冻住,导致家中起码两个月都没办法用自来水。
愿望很好,没想到挡不住天灾人祸,这一趟医院住下来,楼房又少了一间厕所,这会儿想都不敢想了。
在手机里敲敲打打了半天,轮到金子扫码缴费的时候,他终于把充满“对不起,不好意思,实在抱歉”这些字眼的请假条发给了赵主任,试图博得领导的同情。
摘下口罩,金子扎马步在窗口张开嘴巴,等到棉签在喉咙沾过一圈,他快速将口罩重新戴回脸上。
单采结果最快两小时出结果,他暂时还没办法进入住院部守着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