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京像是腿上有眼,非但轻巧躲过她的攻击,还一下抓住她裙下的膝盖,他指节纤长,隔着长靴在她的膝盖上一寸寸收紧下行,他像轻佻的正骨师傅那样一点点抚摸她的小腿,直到她的脸颊烧得通红。
他没有闭嘴,唇色唇形都很完美的嘴巴还在讲话,他说:“所以你再多喜欢我一些可以吗?再偏爱我一点。更离不开我一点。”
如果她再多爱他一些,他想自己可能才敢肆无忌惮地为以前的行为道歉,如果她根本离不开他,那么他未来才不用这么患得患失,瞻前顾后。
所以,自省了半天,他得出结论是:问题的解决源头在于哈月。
哈月拧着双腿同他的一只胳膊角力,臀下不堪负重的凳子立刻在瓷砖上发出“吱吱”的惨叫。
寒假作业被合上,稍大一些的孩童开始和自己的姊妹对口型,故意模仿薛京说的那些酸话。小一点的女孩子更加顽皮,突然扯起尖细的嗓子唱起了歌,“东边的草原上有两头牛,公牛对母牛说,iloveyou,母牛对公牛说,你羞不羞羞不羞!”
坐在厨房听着小说打瞌睡的老板闻声用力一拍面板,立即对着两个孩子开炮:“妈的,写不写作业?你们两个是不是皮痒?”
孩子们突然噤声,重新翻开寒假作业奋笔疾书,哈月槽牙咬得“咯吱咯吱”,不便在面馆里与薛京上演闹剧,于是停止挣扎,只用一双黯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不惊动声带,只用口中的气流道:“薛京,你别给我发疯!松开!”
因为瞪得太用力,哈月眼皮处内双的褶痕完全消失,原本一颦一笑都充满娇媚的眼型此刻因为滚圆而显得十分天真,薛京右手捞着她的小腿,掌心上下摩擦,声音也随着她的音量低沉下来。
“那你先答应我。”
好汉不吃眼前亏,哈月立刻点头眨眼,乖巧得似被匪徒绑票,“我答应你,都答应你。”
“答应我什么?”薛京手指已经捏到了她的脚腕,这么冷的天,为了同时贯彻商务和御寒,除了加薄绒的连裤袜,她在长裙下还穿了一双麂皮制作的膝上高跟靴,靴筒柔软像短毛狗的皮肤,他几乎要把她整条腿拉到自己的凳子上捏。
哈月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挤着小鼻尖含糊敷衍:“答应再多喜欢你一点。多爱你一点。何止啊,以后我还要对你三百六十度死缠烂打。薛京,瞧好吧,我要让你在龙卷风似的爱情里窒息,像寄生藤似的缠着你,绕着你,最后你都得求爷爷告奶奶痛哭流涕,让我多给你点空间。”
哈月讲的是恐怖故事,薛京全当是美好愿景,他松开她的腿,给哈月递一次性漱口水时姿态又恢复成那个平日惯来矜贵雍容的样子,“哈月,你最好是。”
哈月从面馆出来时,换薛京去卫生间吐漱口水,她拎着包小跑到车前,薛京刚一解锁,她立刻打开后座车门,坐上最一排。
在面馆里让小孩子取笑真的很丢人,况且小孩唱得歌词还很应景。薛京真的有病,病况可能还很重,这是因为事业失意所以跑到感情方面来找得意?无论如何,为了保障自身安全,余下车程内她想尽可能远离这位精神崩溃的患者。
薛京打开驾驶位时往后看了一眼,问了哈月一句:“你不坐前面吗?”
哈月低着头“嗯”了一声就当回答,满脸都写着生人勿扰,车门关闭,薛京没上车,直接绕到车后,也打开车门弯腰挤到后座。
“哎!我回客户消息呢。”被捧着脸颊啵了一口时哈月皱眉。
“嗯。接吻也不耽误你发消息,还是说你想做点别的?虽然我也很想,但这里可能不行喔,前车主这车窗膜贴得颜色浅,白天可见度太高了,我们还是别太冒险。”
薛京手指顺着她的眉梢,眼尾,一直摸到她的嘴唇,热恋的正常男女,现阶段因为奔赴前程聚少离多,一周未见,各自发酵的冲动可想而知,要不是因为新书宣传的破事儿,这个吻薛京还能让它等到现在?
珍馐要留在最后来品味,他先是吻她的脸,吻她的睫毛,吻她的发丝和耳垂。
他不亲她的唇,只是用野火似的视线燎,用指腹的纹路触。
一个大男人的嘴巴为什么会这么软?亲上来好像沾着绵绵白霜的软糖,而且薛京天生皮肤细致,即便在绥城这样干燥的城市,连唇部的皮肤都透着健康的粉感。
哈月被他这抹粉晃得意乱情迷,手机顺着掌心滑落,声音断断续续,“要接吻不早说……”
她刚才还生嚼了一粒蒜,真是浪漫煞星。
拇指压着贝齿搅进口腔,薛京毫不在意,还哄她“啊”得更大一点,让自己看清楚里头的结构,“所以不是漱了口。”现在两个人都是青提薄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