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起身拿了个苹果,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他的力道实在太大,我和程跃忍不住心都提了起来,我说:“这沙发不结实,你悠着点。它都已经断过一次了,木板还是新换的。”
魏明问:“是谁坐断的?”
程跃接话道:“除了你姐还能有谁?”
魏明呵呵一笑,“我就知道是你”。
饭后,我看了看桌子上的盘子,看着魏明开玩笑的说:“魏明去刷碗吧。”
魏明抱着手机撒娇道,“我不去。”
程跃看着我说:“你去刷,人家刚过来你就让人干活?”
我们就刷不刷碗的问题僵持了好久,直到程跃起身要去刷碗,我才抢在了他的前头。
魏明身上的气氛忽然一变,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是察觉到了与父亲和母亲不一样的夫妻间的相处方式?
吃完饭以后我回到了书房,程跃在卧室里打游戏,魏明去了次卧,他似乎不适应这样静悄悄的氛围,在自己的卧室里转来转去,去看看程跃,又来书房打扰一下我,玩着游戏咋咋呼呼的声音,在这个房间里格外突兀。
魏明抱着板凳进来,说自己房间里网络信号不好,他的声音太大,动静也太大,扰的我静不下心去思考自己的作品——继上一次论文征集以后,我就尝到了甜头,偶尔会写点东西投稿赚外快。
魏明忽然把头伸到我的电脑面前,“写论文呢?哎哟你还会写论文呢?”
他的身上冒出尖刺,将这片宁静的环境和环境里的人都刺了一下,我忍不住退缩。我忽然觉得我的担忧有些多余,因为如果他不经历痛苦和磨砺,他身上这些刺估计永远也磨不掉。
个人有个人的造化和宿命,他高中要经历什么苦难我也管不了。
我说:“出去,你吵死了。”
他坐在我面前不动弹,抱着手机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和在家里的时候一样的德行。
我连说了几遍以后,他才终于推门出去了,就像已经默认了这种安静的环境,不再试图将它搅的热烈起来。
出门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嘱咐了一句,“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魏明噗嗤一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么?”
我也觉得自己担忧的有些多余,于是关门出去,告诉他钥匙在哪里,别随便跑出去之后回不来了。
中午,魏明忽然给我打电话说要回家,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明天要去高中学校报到,刚下的通知,老爸打电话让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