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丢洗衣机里烘干,出去问方夏要衣撑,这回总不能再生气了吧。
方夏闷头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给他。
赵西延抖开撑好,拿着去窗边,方夏需要站床上才能挂上的晾衣杆,他伸长胳膊,踮个脚跟就能够着挂上去。
方夏把之前的租房合同递给他。
赵西延把合同摊在桌上,坐在她平时坐的椅子上看,方夏没有地方坐,只能坐在床上。
这一幕好像回到了当初在图书馆的时候,她每天午睡醒来,都能看见他低着头看书,不过以前是坐对面,看的是他光洁的脸庞和青涩的眉眼鼻梁,现在坐他侧面,看见的是他紧致利落的侧颌线,微糙的麦色皮肤和偶尔开合的眼睛。
他忽然转头瞅她,方夏低下头避开,感觉他重新看合同后,才重新抬起头。
但不敢再盯着他看了,扭头往窗外瞅。
冬天天冷,玻璃窗关着,外面是漆黑如墨的夜色,屋里是明亮的灯光,陈设被照射到玻璃窗上,方夏看见了她一直努力避开的裤头。
赵西延的,男的,平角的。
她努力遏制心里的好奇,还是跟淋过春雨的麦芽一样,不受控制地钻破地面,抬头快速扫了一眼。
黑色的,还带竖线样式,她知道他屁股小小的,翘翘的,所以有两块稍微膨大一些的布料,另一面看不见,方夏脸蛋又热又红,攥紧拳头摁在床尾。
不能想,更不能挪过去看。
可她睡觉躺在床头,还是能看见。
“你脸怎么了?”
耳边突然一响,方夏吓了一大跳,回头见赵西延探寻似的盯着她的脸,心虚的脸越来越红,先发制人质问他:“你看合同,你看我干什么?”
“你嫌屋里暖气太闷?”
“没有。”
“发烧了?”
“你今晚能不能把房子挂网上?”方夏转移话题。
“当然可以。”赵西延头扭回来,得趣的唇角却努力憋着扭来扭去。
这里没有电脑,赵西延掏出手机上租房的网站。
第二天早上,赵西延先过来小院,给卧室打开窗户通通风,晒晒阳光,窗户够大,金色阳光装了满屋,下午,方夏看店,他再过来清洗打扫一遍,各个角落都清理干净,清洗完再晾晒一下午,晚上就能搬过来了。
白天没时间,只能等晚上关了店,两人去方夏家里搬东西,好在昨晚等赵西延走了之后,方夏已经收拾的差不多,铺盖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也收拾完了,现在拎东西下去就成。
东西不多,她也才回来两个月,一套铺盖卷,一行李箱衣服,和一些洗漱用品,她不在这里做饭,没有锅碗瓢盆。
方夏拉行李箱,赵西延一手提铺盖卷,一手提一袋子洗漱和生活用品,一趟就走下去。
不用找搬家公司,在路边招个出租车,就能全部装下。
中间拐去店门口,赵西延进里间拿之前是方夏睡、现在是他睡、以后也会是他的铺盖卷,以及他自己的提包,一趟回了小院。
方夏今天第一趟来小院,院子里厚厚的雪铲出了两条路,一条从院门口去堂屋,一趟从堂屋去卫生间,没看见铲除的雪堆,然后在一个窗户看见一个小小的雪人,很奇怪的雪人,长了两个角,又有个猪鼻子。
赵西延两趟搬完铺盖卷到客厅,问方夏:“你住哪个屋?”
方夏手指堆了雪人的那屋。
“好嘞!”
赵西延麻溜儿给她抱过去,方夏推着行李箱进去,原本就是铺席梦思床的铺盖卷,铺上去正合适。
方夏让赵西延去忙自己的,她自己可以铺。
“随手的事。”赵西延白天把房间和大床打扫的很干净,现在直接就能铺上去,方夏是床铺和床单被子一块卷起来的,他站在床尾,伸手一推,圆滚滚的铺盖跟长了腿似的,自动朝床头跑。
方夏不能在旁边傻站着,去另一边和赵西延一块将床铺和床单抻平展,枕头放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