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紧的双腿分开时,简以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差点又跌回沙发上,傅听岘扶了把她的腰,让她坐稳。
简以垂眸心虚:“呃,很晚了。”
傅听岘亦目光闪烁,“嗯。”
“那我去睡了。”
“好。”
简以腾地起身,低着头急急迈步,没走两步,手又被握住。她半回身,傅听岘抬眸凝着她,半晌启唇,嗓音里蕴着未尽褪的喑哑:“晚安。”
然后,温热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她的。
全身如同过电般轻颤,简以缩缩肩,抿唇不自然地回:“晚安。”
缱绻深浓的视线注视着她的背影,简以逃一般冲回房间,跳上床用被子把头蒙住。额间和脊背洇出细细密密的薄汗,心跳如鼓,久久难歇。
但身体的疲惫盖过粘稠的情绪,她终于合上困倦的双眼,沉入梦乡。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几天她的脑海里全是外公的影子,许是外公感应到她的思念,知晓她得知了真相,于是静静入梦来。
梦里的外公一如当年,和蔼可亲、笑容满面,他温柔地抚摸简以的脑袋,称赞她做得对,以后也一样不要冲动。
简以眼睛通红、抱着孟崇山的胳膊,声音哽咽地求他别走。
“小以,这下外公是真的放心了。”
孟崇山眼含泪光,长舒一口气,笑着说,“你永远是外公最大的骄傲。”
透明的身躯消失在晨曦微光之中,简以睁开眼睛,纤密的鸦睫一片湿润,她吸吸鼻子,起床洗漱。
下楼后,傅听岘已经穿戴整齐,若不是手背的痂痕,实在看不出他昨晚做了什么。简以整理手袋,将里面一大一小两把刀丢进垃圾桶里,傅听岘沉眸望着她,胸腔五味杂陈。
无需言语,默契攀升。
收拾妥当,加热两个三明治,两人相对而坐,边吃边聊。
“我算了下流动资金——”
“能不能借我点钱——”
两人异口同声,随即怔愣,几秒后不约而同地弯唇笑。芝士和培根搭配,鲜香溢满口腔,简以将嘴里的三明治咽下,继续说:“既然已经完全撕破脸,我之前的计划要变,需要加快脚步。”
“嗯,我下午把钱打你账户里。”
傅听岘点点头,又问,“你预计需要多少时间?”
简以正色仔细一琢磨:“两个月左右。”
傅听岘挑眉,扯唇轻笑,漆深的瞳仁泛着自信狂妄的光,“我觉得可以再快一点。”
“多块?”
“一个月。”
“?”
怎么可能。
满打满算,一个月也做不到把简怀年手里的股份完全吸纳。
傅听岘拿起笔记本电脑,稍抬下巴:“去沙发说?”
简以微愣,随即起身跟上,“行。”
昨晚的旖旎消散,沙发区变得格外商务正经。简以咬了口三明治,认真望向屏幕里的方案——部署周密,细节周到,绝不可能仅用一个晚上就能想出来。
的确是早就盘算好的计划。
在孟崇山逝世、简怀年接秦舒母子进门后,傅听岘与简以一样,时刻关注着简家的动向。在有知遇之恩的老丈人过世后,迫不及待显露狼子野心,简怀年在业内的名声早就烂了。
回国之初,傅听岘不是没想过直接收拾了简家父子,但思虑之下,还是没有实行。一是他没有做这件事的身份,二是简怀年毕竟是简以的父亲,这件事必须由简以来决定。
况且,无需假手于人,她自己绝对能做到。
但眼下情况有变,外公离世另有隐情,简以与简怀年彻底决裂,再无半分父女情谊,自然不必再留情面,而他如今亦是名正言顺。
偏头看向简以,傅听岘问:“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