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过去总是做的那个噩梦,一样的大。
周子珩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做那个阮茉跳楼的噩梦了。
他每天都是筋疲力尽,前阵子和阮茉吵架,回到集团又要和手下的科研员、公司董事会吵架。
好像每天都像是断了发条的时钟,怎么继续走下去的都不知道。
阮茉手术后,他们终于不吵了。
似乎保持了一份很易碎的沉默平衡。
盛夏,鱼池塘,渔网笼着小茉莉。
那些属于儿时的记忆,终究随着回忆起,彻底成了回不去的时光。
周子珩推开病房的门,发现床上没有人。
他以为阮茉去厕所了,转头喊了声“晚晚——”
窗户边的白色窗帘在飘。
飘开了一道缝隙,女孩纤细的小腿晃荡了出来。
周子珩微微睁圆了双眼。
“软软……”
阮茉坐在窗台上,披散着长发。
她的头发又黑又直,无论打了多少次卷,到最终都会再恢复到溜直的模样。
那么纯洁的茉莉花,白色连衣裙随着小腿的摇晃,被风吹得阵阵漂浮。
大雨冲刷着她身后的世界。
阮茉手里含了一把刀。
周子珩都还没来得及思考过来。
就像是无数次那噩梦般呈现的那样,
“……”
“哥哥,”阮茉甩了一下手腕。
刀反转,刀尖对向左胸口。
抵在了心尖!
阮茉微微一笑,
“是不是只要我还给你当初刺了你的那几刀——”
“你就会,放过我?”
阮茉说完,就没有丝毫犹豫。
举刀,猛地朝自己胸口扎了下去!
!!!
她真的没有半分的犹豫,仿佛毅然决然赴死!就是为了一个“离婚”!
栗子蛋糕“啪嗒”掉落在了地上,周子珩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千钧一发之际,用自己的左手,
死死抓住了那刀刃!
那可是徒手抓啊!生生用皮肉抓下去的!不一会儿鲜血就沿着刀缝往下流了下来,周子珩的手还没有完全好,一个星期前的玻璃碴划伤还有些地方结痂没有脱落。
但是他又一次仿佛感知不到疼痛,他用力攥着那刀刃,目光逐渐变得腥红,抬起头,注视着前方的小茉莉。
暴雨倾盆,狂风在阳台后方乱舞。吹散开了小茉莉的长发,每一根发丝都仿佛在喧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