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差伸出手指,指着阮茉的脑门骂她忘恩负义的女人了。但他还是忍住,那些残暴的事情,大老板能做,但是他没那个资格。
周子珩曾经亲自放话——他会折磨死阮茉。
“但,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周子珩一个人,可以折磨她!”
“别人谁要敢欺负她,我就弄死谁!”
周雾压住心中的打抱不平,语气却还是满满的嫌弃,看着一脸白纸的阮茉,冷冰冰地道,
“哦对了,大老板还有句话,让属下带给二少奶奶。”
“……”
二、少、奶、奶。
阮茉咬了一下嘴唇。
就听到周雾讥诮地甩出了一句话,
“周先生说——”
“现在回了故乡,都是在上京。”
“上京这几年是谁掌权,阮小姐应该是知道的。”
“还希望阮小姐做任何事,都注意点儿。”
“否则,别怪周先生——把、你、玩、死!”
……
……
……
积雪哗啦从雪松中坠落。
砸在草坪上的声音很响,关门的声音也很响。
门外飞过几只鸟,阮茉胳膊撑在膝盖前。
半晌,她混沌着脑子,文件也没看下去。
一只手,捂住了眼。
这天上午,她就一直呆坐在家里。
周子川的骨灰要被送到德国去,他母亲临终前,衣冠冢就是在德国。
这件事先不急,周子川临终前也说自己想等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灰撒北冰洋,魂归自由自在的天空。
阮茉又稍稍怀念了一下周子川,周子川从得病到去世,仅仅只用了一年多的时光。
太快了,都让她完全没有准备。他们从小一起玩到大,她记得周子川在生命的最后几个周,瘦成了一把骨头,每天都要做大量的化疗放疗,还不忘夜晚下床,给她和周斯慕盖盖被子。
阮茉擦了一下眼泪,稍稍回了回神。她又拿起周雾留下的那份文件,周雾已经走了,她也不再受那些眼神,可以继续拆。
文件里面,还是周氏最熟悉的公文版式。
阮茉翻看着,看着那些她曾日日夜夜相处过的名字。周雾果然没有骗她,周子珩的确是放了她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