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琴行开业,人人称你苏小姐。第三次,今晚,江先生与你打招呼,称你归太太,你纠正他,说苏小姐苏寂。”
归言站在那,手都没有抬一下,面上的隐忍消失,在没有多余的神情,只是眼神很陌生,陌生到苏寂内心开始惶恐。
“苏寂,你当真只是更喜欢这个称呼吗?又或者说,你更喜欢这个称呼的理由,能说出来吗?”
苏寂听到这,指尖不断地揪着纯棉的睡衣,那是一层柔软的薄布,一向摸起来很舒服,可此刻却没有,那双不断拧着的手暴露了她的心情。
方才还在车旁边的男人此时正走着和暗红色长裙女人一样的路线,背影透出的心情却不太一样。
归言进了家门,客厅的灯都没打开,也没有苏寂的身影,若不是楼梯口那传出微弱的光线,他都要跑出去找人了。
他按下开关,看见鞋架上的那双低跟鞋,稍稍松下一口气。
归言没有着急上楼,而是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一只沙发上的pooh,眼神没有焦距地看向某一处。
他在反思,在复盘。
今晚是他太着急了,他不该强行打断原本要说出口的话,什么好好想想,换位思考一下,他也会很生气;更不该在司机在场的情况下问这件事,正因为司机在,所以他掐断了话语,才导致自己看起来如此的不可理喻。
过了快半小时,归言才起身上楼,刚进房间就看见洗好澡出来的苏寂。
能看出来,她在里面待了很久,久到整张脸都被热气蒸红了,像红苹果一样。
苏寂看见他,也有些不自然,她不明白这个时候要做什么,这样和一个人赌气,她是第一次。
男人靠近她,身上还沾染着沙龙里面的香水气息,苏寂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步,归言将此解释为拒绝他的靠近,于是也没有执着地靠近她,就站在原地开嗓:
“苏寂,在车上是我着急了,说的话也确实让人生气。”
苏寂听到这,才抬起头看他,眼眸清澈如小鹿,又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可是她没有想到,男人的后一句再次让她炸了起来。
“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与你而言,苏小姐和归太太有什么区别。”归言说这话即使很轻,可苏寂总是能听出话里的坚决,必须知道答案的决心。
苏寂在原地转了两圈,拖鞋在踢踢踏踏地踩在地板上,走到了床边,背对着他,不耐烦地开口:“没有区别,一个称呼而已,我更喜欢苏小姐,仅此而已。”
归言看着她这副模样,努力把自己内心的亢奋压下去,嗓音压着,每个咬字都透着浓浓的无力感:
“仅此而已吗?没有区别吗?”
苏寂转过身,掀开被子,说话时紧闭着双眼,随着推进,慢慢睁开,最后定定地望着他,满脸坚持:“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