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烬没再说话,脸色越来越阴沉,眉头也紧紧皱起来,直视着她的双眼漆黑如无机质的黑曜石。
韩玉花在旁边看着,以为是女儿漫不经心的态度惹言烬生气了,赶紧小声叫了闺女两声:“你今天怎么回事啊,这么没礼貌,小言在和你说话。”
母亲稍显严厉的声音响在耳边,米华从这熟悉的训斥中抓住了一点真实的感觉,心神挣扎着从那片无边的浓雾中跳出来,回到了现实中。
她的眼圈一瞬间发红,差点没失声痛哭,但是看到立在门口,表情严肃中带着关心的父亲,到底还是憋回去了。
又看向一直将视线放在她身上、等着她回答的言烬,有一瞬间张开口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只得仓促低下头,讷讷道:“我知道了,我今晚不睡了,好好照顾他。”
言烬没有回答,一双漆黑眼眸毫无感情地看着她。
米华低着头,却清楚感觉到那清冷如刀锋的视线,仿佛下一秒就要剖开她的胸膛,取出那一颗不知是何颜色的鲜活心脏。那种感觉,就像她仍在荒凉的大山中,在惨白的月色下与那具印着锈花的白色骷髅面对面。
冷汗缓慢爬上脸颊和后背,米华觉得自己再也压不住恐惧的情绪,想要立马拔腿逃跑,可下一秒。那紧盯的视线却忽然消失了。
言烬面无表情收回视线,握住段淮幽的手腕向对面走去,淡淡道:“那就好,我们就先去休息了,各位晚安。”
凝滞的气氛随着话音松散,一直被莫名气势压制着的老夫妻俩喏喏搓手点头,没敢再说一句话。
进了屋,言烬绷着脸往炕沿边一坐,明显的心情不好。
段淮幽看小保镖那副气鼓鼓的样子,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转身把门锁上坐在他旁边。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言烬轻轻叹了口气先开了口:“米华的面相变了。”
段淮幽一愣,神色也严肃起来。
言烬虚虚望着屋中的阴影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疲惫和疑惑:“她本是积德行善大富大贵的极好命格,但是刚才她抬头的那一刻,我清楚看到她的命格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