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个真正的父亲,耐心又温和。
有时候小孩子累了,就会直接在原地睡觉。而这时候,花不惮会独自坐下发呆,或者站在坡上往旁边的那条布满湿泥的山沟里看。
每次他看向山沟时,眼中都满是难以言说的情感。
像是巨龙看护着他的宝藏,又像凶徒守着他的罪孽之源。
这段回忆在水镜中过得很快,等小孩子真正适应了自己的身体,能吃能哭能跑能跳,能够表现得像一个正常的小孩子,花不惮就带他搬了家。
在搬家之前,花不惮怀抱小小的孩子,看着他天真孺慕的眼睛,半晌后终于道:“花不尽。”
小孩疑惑地吃着手指,花不惮往上颠了颠他:“以后你就叫花不尽,是我的儿子。”
花不尽眨眨眼,忽然就笑了:“爸爸!”
花不惮眼神微动,没有再说话,任由花不尽紧搂着他的脖子,两个人转身出了门。
搬家后,花不惮没有再带花不尽进山,而是像普通小孩一样,送他去上幼儿园。
全托幼儿园非常省心,再加上花不尽确实懂事,花不惮不用花太多精力在家里,继续他早出晚归的生活。
又过了几个月,一个周六的傍晚,小小的花不尽正坐在客厅看电视,花不惮忽然推门进来,而他的怀中抱着一个严严实实的包裹。
段淮幽算了算时间,看着包裹的眼神就变了:“这个是你吗?”
言烬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包裹,脸色苍白得吓人,呼吸不可抑制的急促。
他想到哥哥之前也是这样被花不惮抱回来的,就害怕地冷汗直冒,牙齿都在上下打颤。
那会是他吗?他是言烬吗?
他和哥哥……是人类吗?
一只温暖的大手覆在紧攥的拳头上,灼热的体温烫得言烬无意识颤抖。
言烬张惶抬头,正对上段淮幽注满了关心的眼睛。他的眼中是无处藏匿的无助与迷茫,像一根烧红的铁钉,直直钉在段淮幽的心上。
段淮幽强忍中满腔的心疼,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温暖至极的笑容:“只要是你就可以,是你就很好。”
他知道言烬现在一定非常害怕,他其实也很不安。但只要一想到面前的人是言烬,他就很踏实。
因为不论言烬是什么,不论他以后会变成什么,自己都会爱他。
言烬呆呆看着他,是他……就可以吗?不论他是什么,只要是他就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