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烬看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段淮幽想到刚才电话的内容,哭笑不得:“我爸妈也被困在石鼓寺了,刚给我哥打过电话,告诉他下不了山了,让我哥去堂姐家凑合过个年。”
言烬没想到段家父母也没能及时下山,对留守儿童段大哥颇感同情。段淮幽倒是觉得没什么,还笑着:“我妈说这场雪赶得正好,年初一石鼓寺有大庙会,他们正好不用起早就能烧头香。”
言烬满头黑线,真行啊,这老两口。
过了一会儿,花不尽也回来了。他表情同样一言难尽。见两人盯着他看,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闻人余说要联系空管部门申请起飞直升机把咱们接回去。”
“啊?”
言烬和段淮幽张大了嘴。
壕无人性如段家,都没想过为了过个年就在大风雪天申请直升机。
见俩人惊讶成这样,花不尽也十分无语:“他申请不下来,这种风雪天直升机没办法起飞。”
言烬和段淮幽松了口气,总觉得逃过了某种夸张的社死。
“但是!”花不尽咬牙,“他说要请人沿路扫雪,把下山的路扫出来!”
“什么!”
两人再次被惊呆了。
一二百公里的路,靠人力扫出来?
花不尽十分心累:“我教训了他一顿,现在已经消停了。”
两人再次松了一口气。
花不尽的眼神变换,半晌低声道:“看看天气,能尽早回去还是尽早回去吧。”
闻人余想他,他当然也想他,只是花不尽更理智一些。
这十年来,虽然他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但是重大的年节他们都是一起过的。骤然分开,无论是谁都很不习惯。
可风雪不会在意人间的悲欢离合,呼啸的北风穿过无人的山岗,一路肆虐,鹅毛大雪被打成了细碎的雪沫,再次洒向人间时,如银沙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