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的女孩脚步轻快地跃进那个世界的通道,又哼着歌走出来,穿梭的光点绽放得像绚烂的阳光,画面轻松写意。
——但进度条被快速地拖动着,仿佛这美丽轻松的画面不过是需要快进的废品。
况且,画面外,并非阳光灿烂。
漆黑的仓库中,漂浮的数据折射出绀色的光芒,这抹并不自然的颜色令那只本就苍白的手失去了最后一抹血色,在绀色的映照下,那只控制画面播放的手像是属于井底爬出的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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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并非水鬼。
因为它一点都不潮湿,它更像是“雕塑”。
那种会竖立在修道院花园内的雕塑,由洁白大理石塑造出的手,往往拿着心脏或匕首。
纯洁得可怕。
……这样苍白的手,如果它动起来,如果它缓缓拨弹起琴弦、展现出属于一只“手”的生机——
想必,会令人类毛骨悚然。
但大多数人类不会那样细致地瞧着一个人的手,他们总是很容易注意到更明亮、更无害的地方,譬如金色的头发,譬如蓝色的眼睛。
金发蓝眼的是王子,可不是毛骨悚然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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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无比细致地瞧过。
她甚至针对这点提出,这样的手被咬破,应当露出刺眼的殷红,滚出一颗颗血珠。
——但酒店昏黄的灯光下,透过白皙肤色露出的粉红太晃眼,她很轻松地就把自己冒出的疑问抛去脑后,沉迷用牙齿在上面咬出小小的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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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很喜欢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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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习惯把疑问抛去脑后,并不代表她愚钝,而是代表她拥有“不管疑问发酵为什么后果,我都可以解决,所以弄不清就不理睬,等它找上我再说”的强大自信。
而p先生从未看轻过她这份自信。
他的上司的确可以解决一切,他无比确信——
但,直到今天,他才确认,她这份过强的自信,意味着什么。
【交往】也好,【恋爱】也罢。
疯子的生活里没有违禁词。
她可以轻率地把【自己】本身也随意扔入一段前路未知的关系,不去理睬任何深层意义。
他在这里,花了不知多少计算才定位出那段过去的时间坐标,看着那段被系统世界纪录的、无数次进出世界的她。
在那个编号微妙的世界。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无限次地穿梭着——
——陷入一场名为【长期恋爱】的piàn • j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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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先生用自己苍白的手拖动着进度条。
绀色的光芒同样映在他的脸上,他的脸其实就和他的手一样苍白——当p先生不再给自己的脸添加恰当好处的治愈笑容、调整眉毛与眼角的上扬角度时,他的脸便会和手一样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