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既然那些陌生大人们能给出糖果与鲜花,那些被带走的孩子们,也一定生活在糖果和鲜花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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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唱得好,舞跳得好,就有掌声,有注视,有扑簌簌的说不清是什么的金色圆片落下。
生活在那里的孩子们并不知道闪光的金色圆片是什么,但看到那些陌生大人们把它紧紧攥在手心,装成一大袋一大袋递给老师们,又牵过那些被选中的孩子的手——
他们想,大概是比糖果和鲜花更美好的东西。
真幸福啊,被选中消失的孩子们,不知道他们去了多么幸福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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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穿裙子的孩子都羡慕着被选中的同伴。
所以,虽然不被允许接近那个只沉默弹奏管风琴的孩子——“别接近那家伙,谁知道那丑陋的病鬼会不会传染你”——但,孩子们心中,对他总有着隐隐的怜惜。
因为,他从不被选中。
陌生的大人们似乎指着他激烈讨论过,说了许多奇怪的话——“其实,如果只是单纯的病弱,那孩子依旧可以很受欢迎的,毕竟苍白与疾病能缔造出‘脆弱感’这种迷人的魅力,会有许多市场”——
可是,弹奏管风琴的那个孩子,他偏偏——
不笑不怒,不哭不闹,平静到无趣的地步。
哪怕是专程被叫过来,被陌生大人们的手套或长扇抵起下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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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羞涩,不会害怕,不会紧张,也不会充满抵触地抿紧嘴巴。
不管是被如何触摸、如何捏掐——他只会顺从地抬起那张惨白的脸,血红的眼睛空洞洞地注视着他们。
似乎对他做任何事都可以,又似乎,他不会给出任何反应。
那就像和死去的东西对上视线。
……他,让大人们感到很恶心与丑陋,所以大人们总会骂他恶心,骂他丑陋。
所以拜访那里的陌生大人们从不会选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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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顽皮的孩子被选走了,有些胆怯的孩子被选走了,有些长相精致又倔强有脾气的孩子被选走了……没人选走他。
弹奏管风琴的孩子便一直这样沉默又平静地弹了下去,每一次的表演他都会是舞台最角落的小小背影。
没人注视他与他的演奏。
观众们会看着展示鲜嫩小腿的舞蹈,看着展示动听嗓音的合唱,他们不会关注配乐的水准如何。
老师们也不喜欢他,但,似乎是找不到能那么沉默老实的管风琴演奏者了,而他们每一次的表演都需要一定水准的配乐——才勉为其难地继续养着他,供给他面包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