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王蕴她们三个关一晚确实解气,但并不能让误会消失,反而会加重仇恨。
以暴制暴看似行之有力,却并不能真正地解决问题。
陈幼安轻轻呼出一口气,垂着头闷葫芦似的跟着走。
前面的人突然顿住脚,她差点撞到他身上。
“陈幼安,看不出来你挺宽宏大量啊。腿上的血都白流了?”
江琰转身,语气里带着火。
他并不在乎怎么处置那几个女的。
但是陈幼安的态度,特别是她躲开的那一下,让他没来由地不爽。
为她讨公道,反而难为她了?
入夜的风吹动光秃秃的树枝,哗啦啦响。
陈幼安微垂着头,声音很小:“可是…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
江琰撇开眼,又看回来:“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跟王蕴这样的人讲道理?”
陈幼安咬着唇。
跟王蕴自然是没道理可讲,但并不等于他们就应该以眼还眼。
她被江琰冷眼盯着,有些怯懦。
也知道江琰不爱听这些,却还是开口:
“她们很坏,应该受到处罚。但是有证据可以告诉老师,甚至交给警察”
其他人她管不着,也不想管。
可他是江琰。她不希望看到他习惯于用暴力解决问题。
“然后呢?她们会善罢甘休?”江琰冷声,“我告诉你,对付恶人你只能比他更恶,这个社会没有你想的那样理想化。”
“我”
陈幼安说不出话。
她嘴笨说不过江琰,只无措又无辜地看着他。
江琰性子野惯了,她知道。
她不想跟他吵架。
半晌,陈幼安抬起小手,轻轻拽了拽江琰的衣摆。
“江琰,我们不说这个好不好。”她软声哄,“你饿不饿呀。”
小姑娘声音清软,似吴侬软语,又似春风化雪。
江琰没来由地心口一软,却仍是绷着脸。
“不是很怕我吗,这会儿不怕了?”
陈幼安松开手,小声说:“可是你刚才真的好凶。”
江琰“嗬”了一声,气笑了:“我他妈又没有凶你。”
“你现在…就很凶。”
陈幼安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路边的灯光投下来,照亮她毛茸茸的脑袋和清柔的面颊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