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崖迈步,站在拾牧的面前。
她靠他很近,脚尖对着脚尖,挡住他的视线,强迫他只能看她。
“拾牧。”她唤他的名字。
那双无机质般的金眸终于对焦,茫然地看向了她,似乎是不理解她为什么在这里。
“趴下!”她严厉地命令道。
拾牧一点反应都没有。
颜崖心中有点虚,他都有入魔迹象了,还能认她为主,听她命令吗?
她挽了挽衣袖。
如果他听不进去的话,那她就只能动武强行压制了。
但颜崖这个挽衣袖的动作却让拾牧误会了。
他骤然想起在合欢宗那,颜崖要他趴下背苏惊蛰时,他一开始没有听从,她便按着他屁股要他往下坐。
当时她那柔软却坚定的力量仿佛重现了似的。
拾牧觉得自己尾椎骨那开始发烫。他的耳朵也跟着变红。
那一记忆片段在脑中出现后,好像一个钥匙打开了封锁他全部理智的箱子。
他从入魔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所以这次他仍没有听她的话趴下。
拾牧低头看了看自己,他从兽形变成人形的时候可不会同时变出衣服来。
所以他现在身无寸缕,全靠长长黑发遮住重点部位。
身为魔兽,他并没有人类的羞耻心,人类的裸-体状态对他来说是顺应天道自然。穿衣服他还嫌累赘呢。
但……
拾牧抬眸看了看颜崖。她正拧眉看他,像那种试图教会哈士奇口令的绝望的主人,重复道:“趴下!”
“我不想趴下。”拾牧低声说,声音里似乎藏着些许小委屈。
颜崖一愣,口吻顿时和缓:“原来你恢复神智了?”
她歪头细细看了看他,确认拾牧神智清醒后,放松道:“那就不需要趴了。”
她又不太放心,拾牧理智清醒后,恐怕对沧澜派的恨意仍不会减少一分一毫。
而她又有什么立场安慰他呢。
“你……”颜崖忽然觉察拾牧一直眼巴巴地看着她,“有什么想说的吗?”
拾牧慢吞吞地:“我想要衣服。”
这念头一直盘亘在他心中,说出口后就变得更加清晰肯定了。
是的,他也想要她对待苏惊蛰那样,为他披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