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笙急匆匆进来的时候,许苑堇正在被丫鬟喂着药。
“安瑗。”付笙走近,轻声喊了一句。
许苑堇一下子没了搭理他的心情,安静地继续喝着药。明明最不喜欢苦味了,可现在她盯着那碗黑黢黢的药,却好像丧失味觉和嗅觉一样,感觉不到任何味道,喝药跟喝水一样。
“碗给本王,你先退下吧。”
付笙看了半晌许苑堇那苍白到不像话的脸色,借由这是许安瑗要用的身体,他有必要好好照顾护的理由,终于向自己的内心妥协,跟丫鬟把盛着药的碗要过来,准备自己亲自去喂许苑堇。
即便如此,可付笙还是有所克制,只是坐到了刚刚那丫鬟在床边坐的位置,并没有把人亲昵地拥进怀里,让她能在自己的怀中更舒服地倚着。
瓷白的勺子中舀着正好一口的药,付笙稳住手把勺子送到许苑堇嘴边。
许苑堇这才赏脸看了付笙一眼,但下一秒就将脸别开,用行动拒绝付笙的照顾。
可能是许苑堇这副虚弱的模样实在让人怜悯,付笙没有不悦,耐着性子软下声哄她:“别任性,把药喝了病才能好。”
听着这话,许苑堇莫名鼻子一酸,委屈和嫉妒在心里翻滚。付笙哄的是谁,她和他都心知肚明。
“要我喝药也行,你喊一声我的名字,我就喝。”许苑堇忍住泪,跟付笙提条件。
付笙轻叹,温柔道:“安瑗。”
眼里的泪一下子失控,挤占了许苑堇的眼眶,声音带着厚重的鼻音,试图纠正付笙,“是许苑堇。”
付笙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一要哭那脸色就更苍白了,心里有些细微的疼。但他忍住了,权当做没有听到许苑堇的话,哄道:“好了,快喝药,喝了药给你买蜜饯吃。”
许安瑗不喜甜,自然也不爱吃蜜饯。付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自然地就说出了这话,但他希望许苑堇能听出他的让步。
“付辞修。”许苑堇看着他,拼着最后一点儿倔强,没让眼泪流出来,“我快死了。”
付笙与她对视了半天,把勺子放回碗里,侧身又把碗放到跟前的矮桌上。
许苑堇没有骗他,她现在感觉好煎熬,从灵魂深处传来的疼痛要比身体的不适多得多。不管是杞人忧天还是庸人自扰,许苑堇看不到。但她能感觉得到许安瑗在跟她抢占着这具身体。
她敌不过许安瑗的,只昨天一眼许苑堇就被迫深刻又清醒得认识到了这个事实。
“付辞修,我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