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进来,看到付珩在这里,眼里不掩满意之情。
付珩从书案后绕出来,规规矩矩给皇后行礼,恭敬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后点点头,待付珩侧开身子,把皇帝从身后露出,皇后才道:“臣妾参加陛下。”
皇帝头也不抬,语气随意地应道:“嗯,怎么了?”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皇后熟悉皇帝不喜废话的秉性,上来就开门见山,“昨日跟贵妃聊起,她说陛下准备给她舅舅的嫡子指婚。”
“嗯,那孩子已到弱冠之年,加之前些天常仆射也跟朕提过这事,朕就应下了。”
对于皇帝说话时连自己一眼都不看的样子,皇后已经习惯了,经过付珩身边走到桌前,挥退了研磨的太监,自己亲自上手给皇帝研磨。
付珩从皇后皇帝这简单的对话中已经察觉到了一些异样,他把视线投向皇后,面上如常,可心里却高度警惕起来。
皇后也确实没让他失望,开口道:“弱冠之年是该许配婚事了。臣妾想,正好珩儿也还未成婚,不如您也一起给珩儿指了婚吧?”
“于国而言,若两桩婚事都成了,也算双喜。”
付珩心下一紧,明明成婚之事他早跟皇后糊弄过去了,怎么她今天又突然提起,还是在没有告知他的情况下直接找上皇帝。
皇帝放下奏折,抬起那双混沌的双眼看付珩。
付珩立刻垂首,他知道那混沌之下,是多么犀利的目光。
“珩儿今年多少岁了?”
“回父皇,儿臣今年二十有五了。”
“确实不小了。”皇帝喟叹着,眼神往桌上的茶杯瞥了一眼,皇后立即心领神会,把茶杯端起递给皇帝。
看皇帝慢慢喝起了茶,她便道:“跟他年纪相当的,孩子都会跑了。”
“嗯。”皇帝似是在思考,漫不经心应声。
付珩想说话,但他清楚他不能,如果在这种时候逆反了皇后的意思,之后皇后一定会对他加深防备和怀疑,得不偿失。
“珩儿你怎么想的?”皇帝问起了付珩。
皇后一看如此,眼神一沉,紧紧盯着付珩,意思不言而喻。
付珩拱手,微微躬着上半身,道:“耽误到现在都未能成家生育子嗣,是儿臣不孝,请父皇母后恕罪。”
“但俞郡旱情严重,儿臣现如今实在无心关心一己私事,还请父皇允许儿臣略献微薄之力,先将百姓生计问题解决。”
皇后表情难看,但付珩这话说得无可指摘,她只能隐忍。
“不愧是朕选出来的太子,”皇帝脸上挂着笑,也看不清有几分真心,“是个好太子。”
付珩谦虚,“父皇过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