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口,没有问出,见着天阙的笑,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
“阙,我带了壶酒,来一杯?”
天阙欣然接受,上前一步时,他忽地一顿,谦绍没有注意,更美注意到天阙复杂的眼神。
倒了两杯酒,递给了天阙,谦绍正要说话,就见天阙盯着自己看。
“怎么……怎么了?”
为何用这般愧疚的眼神盯着自己,谦绍心里产生一股不好的预感。
天阙接过酒杯,一饮而下,想了想,选择开口。
“千年前,是你救了我。”
这话不是反问,乃是陈述,他在陈述这件事实,那个梦境是那个男人想要他看到的,所以那是事实。
谦绍的表情一僵,他不想要天阙对他的愧疚。
“是我。”
清风无尽,吹起他们的衣摆,恍惚间,谦绍好似又看见千年前的他们,把酒言欢,游山玩水。
天阙释然一笑,他从袖口之中拿出一颗血红圆珠,放在谦绍的面前,说道:“你对我的恩,我无以回报,这是我的心头血,可让你的灵魂重入轮回。”
谦绍现在虽是魔尊,可他的身体还是与千年前有了差别,现在的谦绍就是一具人偶,即便魔核已经回到了谦绍的体内。
人偶亦是傀儡,谦绍救天阙所付的代价就是他的灵魂不入轮回,这相当于魂飞魄散,这对谦绍来说太过残忍了。
谦绍快要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了,“我不需要,那是我自愿的。”
谦绍的声音和大多魔族男子一样低沉,但更富有磁性,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但此刻,他的温柔破碎。
“我不需要,阙,为何我们要这般的生分。”
天阙蹙眉,不明白谦绍的执拗什么,倘若谦绍今生无法得到飞升,那么他的结局就是魂飞魄散,再无来生,可若是受了他的心头血,他将会重入轮回,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我并没有,这对你而言是好的。”
很可惜,谦绍听不进去,他摇头,苦笑一声。
“千年前你就知我的心意,你不懂情,我并不逼你,可是现在呢?阙,别这样对我。”
天阙低垂着眼眸,注视着那颗血红的圆珠,淡淡道:“这对你不公平,你该收下。”
谦绍还想说什么,就见天阙抬起头来,眼中是他无法回绝的霸道。
“你该收下,若你还是我好友的话。”
谦绍闻言徒然陷入一阵静默,他用手掩面,闷笑出声,随后越来越大,到最后成了仰天长笑,他说:“阙,你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啊。”
为何顾清辰可以为你做这些,而他不可以。
他不是笨蛋,他能够看出天阙对顾清辰的不同,天阙这人虽待人温和,但到底骨子里是上位者,他讨厌受人的限制,也从不与任何人过于亲近,可他却能容忍顾清辰一再的踏入他的领域,闯进他的心扉,谦绍想问为什么他不可以。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谦绍觉得自己的心宛若被无数根银针不停地扎,疼得他青筋暴起,身体微微颤抖。
他不想天阙看见他的丑态,起身匆匆离开。
天阙看着对方逃离的背影,没有说什么,而是叫来了一名魔族,让其把他的心头血带给谦绍。
剜了心头血,对天阙的身体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山河图纹长袍加身,他犹似妖孽,在外人看来,他就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可他们不知,现在的天阙,身体早已千疮百孔。
他一步一步地走出宫院,无形之中,有东西在靠近着他,那东西利用杂草掩盖身形,躲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一点一点地靠近天阙。
就在天阙快要走出宫院时,那东西猛然上前,缠住天阙的脚腕,天阙一激灵,脚下发力,想后退了几步。
定睛一看,竟是一根黑色的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