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默眼睛惊讶地睁大了些。
这双眼睛他认得。
不久前他才画过。
因为长期画画的缘故，云默对人脸的五官很敏感，所以他很确定这双眼睛就是照片上的那个女生的眼睛。
尤其是她左眼角上，有一颗泪痣。
同样惊讶的还有乐笙。
看到云默的第一眼，她就认出了他。
之前还想着要怎么去接近小哥哥，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他。
迷路的那点不悦瞬间就治愈了。
乐笙接过手机，道了声谢，看着满目疮痍的手机屏幕，心道：真是天助我也。
她抬头，对云默说：“我手机坏了，能借我一下你的手机吗？”
因为她戴着口罩，云默看不见她在说什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摇摇手，表示自己听不见。
虽然早就知道他的情况，但看到他做这样的动作，乐笙还有些心疼。
这个动作，他不知道做过多少次。
每一次，都等于是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残缺。
云默又指了指乐笙的口罩。
乐笙拉下口罩，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我手机坏了，能借一下你的手机吗？”
虽然刚刚就看过她的照片，但现在看到口罩下的那张脸，云默还是惊讶了一瞬。
她本人，比照片上的更好看。
他突然觉得，刚刚的那副素描画像画的太差了，没能体现出她一半的美。
云默拿出手机给乐笙，乐笙接过后，素白的指尖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又皱起了眉。
“不好意思。”她把手机还回去，“我不记得我朋友的号码，你能借我点钱吗，我打车回去。”
“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的。”
似乎怕他不信，乐笙还将手上戴着的手表取下来给了他，“我把手表压在你这，等还了钱你再给我，可以吗？”
云默看了眼手里的那只表，认得上面的图案，是一种奢侈品品牌的标志。
这手表，价值不菲。
他把手表还给乐笙，从包里拿出掏出钱包，把仅有的一百块给了她。
然后用手机打了一句话给她看——这些够了吗？
平时都用手机支付，他身上也没有更多的现金了。
“够了。”乐笙笑笑，“谢谢你啊。”
看到她笑，云默耳朵红了红，摇摇头，打了个手势：不用谢。
“你手机给我一下。”乐笙又说。
云默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把手机递给她。
乐笙接过手机，在上面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号，点了拨号，打通后才挂掉。
然后把手机还给他，“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我会把钱还你的。”
说完，又将手表塞到他手里，“抵押物。”
不等云默再还给她，乐笙就拉起口罩跑开了。
云默回头看过去，见乐笙跑到前面路口，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
上车的时候，她还回头朝自己的方向看了看，眼睛弯了弯，挥了挥手。
云默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出租车开走，然后才低头看了眼手机。
手机屏幕里是联系人的页面。
联系人备注上的名字是：顾浔笙。
云默从不关注娱乐圈的事情，更何况音乐对他来说是最无用的东西，自然不认识这个名字。
只是想到刚才的那个女孩对自己笑的样子，心里莫名有些悸动。
小心翼翼地将手表放到背包里最里层的小口袋里，然后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