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这行字看了很久,云畔拿起笔,认认真真地在后面打勾,同时后知后觉地发现,至此,这个笔记本上记载的所有愿望,竟然全部完成了。
她合上笔记本,走向浴室。
房间里一片死寂,透过那面半身镜,她恍惚间看到自己的肩胛骨上撕裂出了一对血淋淋的翅膀,也看到自己终于变成了一只真正的、轻盈的、自由的鸟,可以无拘无束地飞去任何地方。
慢吞吞地打开化妆包,云畔从里面翻出一把小巧的,锋利的修眉刀,取下保护套,右手握着那把修眉刀,慢慢地靠近了自己的左手手腕动脉。
这一刻她出乎意料地平静,除了解脱,没有任何感觉。
活着实在太难,死最简单。
就在那把修眉刀割破皮肤表层的瞬间——
门外响起“滴滴”的机械声,阿约刷了房卡进来,笑着问:“这都多久了,你怎么还没洗完?”
脚步声愈来愈近,在她伸手推开浴室门的那一刻,云畔如梦初醒般放下修眉刀,将自己渗血的手腕不着痕迹地藏在身后。
“洗完啦?那就出来吃东西,等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阿约看着她已经吹干的长发,没有多想,催她出来。
用化妆棉把手腕处的伤口胡乱裹好,她换了身长袖睡衣,拉下袖口。
出去的时候,茶几上已经被各类食物塞得满满当当,有当地特色的街头小吃,还有一盘水果三明治。
她们坐在一起吃宵夜,聊着明天的行程。
云畔心不在焉地听阿约说话,时不时回应几句,心里却想,刚才实在是太冲动了。她不应该死在这里,会给阿约添麻烦。
身体无意识地重复着咀嚼吞咽食物的动作,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吃了多少,也没尝出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