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屹无疑是一个很会交际的人,不过打了个招呼而已,眼下就已经热情地挪出旁边座位上的杂物,喊她过去坐。
云畔犹豫片刻,还是走过去,在他旁边落座。
借着氤氲的雾气,她偷偷看了一眼斜对面的周唯璨。
伤口的确没有做任何处理,那半边脸颊肿得甚至比昨晚还要厉害,嘴角也有一处撕裂。
忍不住张了张嘴,她正想说些什么,周唯璨却忽地掀起眼皮,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
也不知道为什么,云畔一下子就读懂了他的眼神——闭嘴。
意识到他不想和别人提及自己的私事,她乖乖闭嘴,垂下头去吃碗里的汤圆。
没有注意到他俩的小动作,陈屹清了清嗓子,扭头问她:“那个,方妙瑜怎么没跟你一起出来吃饭啊?她现在……怎么样?”
摸不准这个问题应该怎么回答,云畔还在思索,又听到他说,“我听说他俩分手了,所以就想问问你具体是什么情况,是闹着玩的还是认真的?还用不用我们再劝劝?”
是闹着玩的还是认真的,还不都取决于周唯璨一句话。问她有什么用,她也想知道啊。
心里这么想着,云畔随口敷衍:“我也不太清楚。”
“你昨晚不是在现场吗?”陈屹有些不解,“而且你跟方妙瑜关系这么好,按理说应该清楚啊。”
她被问得有点不耐烦,“傅时煦也在现场啊,你怎么不去问他?”
其实是挺冲的语气,不过云畔拥有一副得天独厚的,纤细柔弱的清纯长相,从小到大身边的男生连和她大声说话都不敢。
所以陈屹不仅没有不高兴,反而觉得是自己过分了,讪讪地摸了摸后脑勺:“也对,感情的事儿吧,除了当事人,都不太好说。”
说完又叹了口气,似乎很心累,“关键阿璨也什么都不肯说,不管我们怎么问都是三个字,‘分手了’,想知道他心里的真实想法比登天还难。”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非要追问呢?也许分手就是他心里的真实想法呢?
耳边陈屹还在念叨:“反正我是觉得方妙瑜挺好的,恋爱谈得跟守寡似的都能忍,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云畔抬起头,发现周唯璨神情仍然淡淡的,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平静得像是在听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
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对。
她实在想象不出周唯璨为了感情的事与旁人解释或争执的样子。因为他看上去永远都不可能为情所困。
感情于他而言似乎只是最最不重要的,可有可无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