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的是她家的小区地址。
从这里到潮平山至少也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宁愿这么麻烦地送她回家,都不愿意收留她一晚。
出租车后座的空间不算宽敞,但是坐两个人绰绰有余。
原本他们也的确是隔着一段距离,相安无事地坐着的,周唯璨甚至还跟司机闲聊了几句,大意是把车座弄湿了,真的很不好意思,又说自己愿意多给点小费。
兴许是他的语气实在真诚,司机很豪爽地摆摆手说不用,又跟他聊起了家常,说自己儿子也跟他差不多大,现在在外地读大学云云。
云畔发现只要周唯璨愿意拿出一点点耐心来,任何人都会被他哄得五迷三道。
如果周唯璨只对她笑,只对她有耐心就好了。
这些人实在太烦,太吵,如果能去一座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孤岛,每天只看着彼此就好了。
云畔心里这么想着,忍不住慢慢朝他挪过去,肩膀没有缝隙地挨着他。
周唯璨没有躲开,像是没有察觉到,也像是隐晦的纵容,仍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司机聊天。
胆子逐渐大起来,云畔又小心翼翼地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
她的几缕发丝扎到他的颈窝,大概是有点痒,周唯璨总算抬手,把她的脑袋往旁边挪了挪。
她还想再凑过去,这次被他躲开了。
动作不紧不慢地移开了几寸,逗猫似的。
出租车里没有开灯,只能依靠窗外的路灯照明,昏沉沉的光线里,云畔抓住他的手臂,强迫他坐在那里不动,这才靠过去,舒舒服服地枕住他的肩膀。
察觉到他想挣脱,便先发制人地开口:“我好冷。”
周唯璨垂眸看着她苍白的脸颊,“我浑身都湿透了,靠着我有用吗?”
“有用。”云畔像只小动物似的在他肩窝里蹭了蹭,“靠着你就不冷了。”
前排司机透过后视镜扫过来几眼,笑呵呵地说:“你跟你女朋友感情真好,年轻人谈恋爱就是粘乎。”
他很自然地解释:“她不是——”
下半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嘴巴就被云畔伸手捂住了。
“嘘,别说话。”她小声道,“我好困,想睡会儿。”
周唯璨竟然就真的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