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雨的空气仍然潮湿,阳光却灿烂,把他的发梢、侧脸、耳廓都照得金灿灿的,有种模糊的温柔。
他握粉笔时用的是左手。手臂上触目惊心的红色划痕就这么随意袒露着,和从前一样,毫不掩饰自己的伤口,也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黑板上写满了数学公式,周唯璨手里拿着一份试卷,正在给他们逐步讲解一道函数题。
云畔忍不住想,如果她也是这些学生的其中之一就好了,那么她一定会好好听课,好好复习,次次考试都拿满分,不会让他浪费时间,也不会让他不耐烦。
正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着,讲台上的周唯璨已经讲完那道函数题,转回身来。
视线似乎是有形的,撞碎了空气。
对视片刻,周唯璨放下手中的粉笔,旁若无人地问她:“饿了吗?”
一刹那,教室里几十双孩子的眼睛都齐刷刷地朝她看过来。
云畔其实不饿,但还是顺着说:“有一点。”
周唯璨就很自然地留下一句“先自习几分钟”,走出教室。
云畔跟着他穿过教学楼的走廊,脑子里走马观花般闪过昨晚的对话。
他看起来似乎已经从那段糟糕的对话中冷静下来了,如同嚼完了一块又硬又难吃的面包,将其彻底消化,又变回了这幅不冷不热的模样。
回到宿舍,周唯璨从抽屉里翻出几袋泡面,是国内的牌子,红色的包装袋。
云畔多看了几眼,轻声说:“这个牌子换包装了啊。”
“嗯,”他像是什么都没想起,随口接了句,“味道也不如以前了,凑合一下。”
说完,就拿着那包泡面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