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仍有笑意,淡淡的,像清晨的稀薄雾气。
隔着一段似乎永远也走不完的距离,他们在温柔得让人想要流泪的橘色日光里对视。
tel就在这个时候又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地开口:“你不喜欢阿璨哥哥吗?好奇怪,没有人会不喜欢阿璨哥哥的。”
云畔被吵得头疼,随口道:“有些时候喜不喜欢并不重要。”
tel看着她,虚心求教:“那什么才重要?”
这个问题竟然把她难倒了。
究竟什么才重要,她自己也不知道。
如果知道的话,大概也不会把一切都搞砸了。
而周唯璨已经朝她走过来,理了理她的头发,很自然地问:“洗澡吗?”
云畔下意识地点头。
时间还早,昨晚那些老师、包括陆峥都还在睡,公共浴室里空无一人。
周唯璨打开淋浴头放水,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一只塑胶手套,松松戴在她右手上,又打了个结,才说:“洗澡的时候小心点,别碰到伤口。”
云畔说“好”,视线看着他离开,又锁上门,然后慢吞吞地脱掉身上皱巴巴的连衣裙。
窗外透进几缕阳光,她浑身遍布的伤痕在空气中暴露得很彻底,大部分都在手臂和大腿上,是她曾经自残留下来的。最严重的时候,不见血就冷静不下来,不过这几年已经好多了。
热水浇到身上,云畔清醒了不少,那些纷乱吵闹的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
她闭着眼睛站在花洒底下,心想,等她回国之后,一切就都能回到正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