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被拆解成不规则的形状,从他们身侧呼啸而过,云畔紧紧地搂着他,恍惚间有种他们能够将一切都甩在身后的错觉,无论日出或者日落,白天或者黑夜。
不到二十分钟,他们抵达目的地。
云畔透过头盔的挡风玻璃,看清了眼前伫立着的建筑物——三院的门诊大楼。
三院的牙科在江城是最出名的。
“下车。”周唯璨将引擎熄火。
她乖乖下来,看着他把摩托停在门诊楼前的临时车辆停靠点,摘了自己的头盔,又回头来摘她的。
随手将两只头盔挂回车把,周唯璨隔着围巾,伸手摸了摸她的左边脸颊:“还疼吗?”
“不疼。”
他就笑了,“昨天电话里不是一直在喊疼?”
云畔脸有点热,立刻闭上嘴,不说话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门诊楼,挂完号,七拐八拐找到牙科门诊。
今天是工作日,而且时间还早,来看牙的人不算很多,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广播里就响起云畔的号码。
周唯璨把她带进诊室,看着她坐在就诊椅上,张开嘴,任由医生握着口镜,在她口腔里变换着角度,仔细观察智齿生长情况。
云畔想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然而他好似并不在意,只是认真地在听医生说话。
等到检查完,医生放下口镜,问她:“不在生理期吧?”
她摇摇头。
医生于是下了结论:“那就拔了吧,是横向阻生齿,我看你最近有在吃消炎药,现在拔正合适。”
说完,摘了一次性手套,在病历本上龙飞凤舞地写字,而后将单子递给站在一旁的周唯璨:“家属先去缴费,病人跟我到手术室拍片打má • zuì。”
他拿着单子走出诊室,表情并没有因为“家属”这两个字而出现任何波动。
给牙齿拍完片之后,云畔坐上冰凉的手术椅,头顶的手术灯开着,刺眼得要命,她干脆闭上眼睛,任由护士把má • zuì针慢慢推进牙周膜。
五分钟后,麻药生效,她半边脸和嘴唇都已经麻得完全动不了,也没有任何感觉,刚刚给她看诊的医生拿着缴费单走进来,关上手术室的门。
做好术前消毒,医生戴上一次性手套,坐在她身侧,再次打开手术灯。
“嘴巴最大程度地张开,舌头抵着下颚,别紧张,也别乱动,很快就好了。”
半个小时不到,医生将牙钳和牙挺丢回手术盘,往她嘴里塞了一团止血棉,让她咬住:“去外面找个地方坐,观察半个小时,如果不出血了再走。”
医生又交代了几句拔牙后的注意事项,云畔咬着止血棉走出手术室,一眼就看到坐在长椅上低头玩手机的周唯璨。
不笑的时候,样子看起来很冷,很难接近。
阳光似乎只能穿过他,无法照亮他。
所以,究竟要怎么做才能真正照亮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