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聊天的间隙,谢母一直在笑吟吟地看着他们,满脸都写着熨帖,笑着说:“多好啊,两个孩子从小一块长大,彼此都知根知底的,还是同龄人,什么悄悄话都能说。”
云怀忠已经开始醉了,举着酒杯道:“那是,有小谢在,畔畔平时在学校里我不知道有多放心,工作起来一点后顾之忧都没有。”
谢川被夸得飘飘然:“放心吧叔叔,有我看着,肯定不会让她受委屈。”
等到饭局结束,已经是零点之后了。
云畔酒量不好,红酒后劲有大,很快就有了醉意,强撑着洗完澡就上了床,结果怎么都睡不着。
翻来覆去了一阵子,她还是偷偷爬起来把房门反锁,然后拉开衣柜底下的夹层,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件灰色t恤,抱在怀里。
t恤上的洗衣液香味已经淡到快要闻不出来,于是云畔脱掉自己的睡裙,赤裸着身体钻进那件t恤,犹豫良久,又拿起手机,拨通了周唯璨的电话号码。
将近凌晨一点,她不确定周唯璨是不是已经睡了,因为他的作息是很规律的,所以并没有抱多大希望,事实上她也的确等了很久,等到电话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嘟的一声,还是被接通了。
他的声音里裹着不明显的睡意:“怎么了?”
云畔立刻手忙脚乱地戴上耳机,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吵醒了他,有点愧疚地说:“你已经睡了吗?”
“嗯,”他清醒少许,又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很想你。”
她坐在床头,被醉意驱使着开口,“你猜,我现在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
周唯璨配合地问,“什么衣服?”
“就是之前我在你那里穿过的那件,灰色的t恤,圆领,棉质的,摸起来很舒服,胸口还有一串黑色的英文字母,下摆很长。”
“不用描述得这么仔细,”他笑了一下,“我记得。”
“原来你记得啊,”云畔无意识地揪了揪t恤下摆,“衣服上有你的味道,穿着它睡觉,就像被你抱着一样。”
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抱怨,“不过现在味道越来越淡了,你再送我一件其它的衣服吧,不然我睡不着。”
手机里传出浅浅的、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周唯璨的声音也压得很低,语气像是明知故问,“没有衣服的时候,你是怎么睡着的?”
不知为何,云畔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晚绿廊巷的出租屋,以及那个潮湿的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