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畔换好拖鞋走进去,很快就明白了原因。
——会客厅里坐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打扮得花里胡哨,手上戴着一枚晃眼的鸽子蛋戒指,长相也很眼熟。
云畔仔细看了几眼,终于认出来,是最近正当红的一个电影明星。她确实不知道云怀忠还有包养女明星的嗜好。
不过,饭桌上,云怀忠为她介绍的时候,那个态度让云畔意识到,他竟然是认真的。
否则也不会领回家里来。
毕竟这么多年,他从没往家里带过女人。
对于云怀忠谈恋爱或者再婚没有丝毫兴趣了解或干涉,可是如果让眼前这个笑得虚情假意,最多二十来岁的女人给自己当后妈,云畔的确不愿意。
于是,在云怀忠中途出去接电话的时候,她倒了杯热茶递过去,又说了一些场面话。
女人似乎有些惊讶,也并不想喝,然而到底不敢扫她的面子,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把茶端起来,不过因为太烫了,一时无法下口。
云畔就静静站在她身边,耐心地等。
直到耳边听到云怀忠的脚步声,便干脆地扬手打翻茶盏,滚烫的热水浇下来,她稍微往后退了几步,只烫红了手指。
云怀忠听到动静,立刻赶过来,云畔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低着头不说话。
她知道,云怀忠最在乎的就是她的身体,最需要的就是她完好无损,因此,理所当然地勃然大怒,马上打电话叫了家庭医生,并不在意事情的真相,对于女人的解释也置若罔闻。
等到伤口上完药,清理完毕,云怀忠总算松了口气,哄着云畔回房睡觉。
静悄悄的卧室里,云畔将房门反锁,把手指上的纱布拆掉,盯着天花板发呆。
遗传基因是无法回避的吗?
她骨子里的控制欲是来自于云怀忠吗?
她拿出手机,习惯性地去看那个红点。
已经回到酒店了。
前几天周唯璨告诉她,最近要准备终赛的演讲,会很忙,可能没什么时间打电话。
云畔下午回家之前连着给他打了五个电话,到现在也没有得到回复。
听话地没再打扰,她关掉手机,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海水似乎又涨潮了。
云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吞没,想要挣扎,却动不了,想要呼救,却发不出声音,如同一颗脆弱的火种被投掷下去,翻不出半点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