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唯璨摸了摸她的脑袋,看着她碗里基本没动的鱼片粥,提醒道,“再吃几口。”
云畔听话地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吃。
吃完饭,他们出去抽烟,很久才回来,云畔百无聊赖地坐在包厢里玩连连看,隐约听到脚步声,夹杂着低低的交谈。
是周唯璨在对他说:“师兄,麻烦你了。”
“跟我这么客气干嘛,咱俩谁跟谁,”条纹衬衫的语气有点像安慰,“小事,别太担心。”
云畔只能隐隐约约捕捉到几个关键字,听不清全貌。
尚且来不及厘清,包厢门就被打开,周唯璨身上的烟味还没散,模糊的月光落在他肩膀上,像薄雪,等了几秒,见她没反应,于是朝她伸出手:“走吧。”
云畔不由自主地握住了。
在门口的露天停车场跟条纹衬衫道别,周唯璨没有往绿廊巷的方向走,而是带她去马路对面搭公交。
云畔试图挣扎:“我能不能在你那再住一晚?”
他无动于衷:“明天还要上课,回学校吧。”
说完,又随口提起,“刚刚一起吃饭的师兄,你觉得他怎么样?”
云畔愣住,好半天才艰难地问:“……什么意思?”
或许是她的表情有点难看,周唯璨被逗笑了,后背靠在绿色的公交标识牌上,漆黑眉眼被路灯照亮,笑得连肩膀都在颤:“乱想什么呢,我问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哦……”她这才松了口气,“挺好的啊,挺好相处的。”
他点点头,不说话了。
现在的气氛很不错,很适合道歉。
云畔抬头看着他,鼓起勇气张了张嘴,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公交已然到站。
他们一前一后地上车投币。
周四晚上九点多,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公交上的人不算多,到处都是空座位。
云畔从小到大搭公交的次数寥寥可数,穿过贴着残疾标签的黄色座椅和两排铝制扶手,一直走到车厢后侧,才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满意地拉着他坐下。
大学城是这列公交的终点站,中途陆陆续续有人下车,也有人上车,云畔靠在他肩膀上,有点幼稚地一根根去掰他的手指。
十字路口遇到红灯,公交放慢行驶速度,停进拥堵的车流里。
再不说好像就要到站了。
紧迫感驱使着云畔深呼吸,紧贴着他的肩膀,一股脑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