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破灭,云畔开始口不择言:「跟你有什么关系?滚吧!不用你假惺惺地关心我。」
而周唯璨对此全无反应,只是说:「吃完药不困吗?早点睡吧。」
一月中旬,云怀忠去宜安给她办理了休学手续,回来的时候,在餐桌上,不经意地提起:“畔畔,爸爸接下来几年的工作重心都在国外,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那边最权威的精神科医生,而且住院环境也比国内要好得多。你不是不喜欢国内的医院氛围吗?下个月就收拾收拾,跟爸爸一起去国外吧,正好换个环境,心情也能放松一点。”
云畔下意识地拒绝:“我不想去。”
过了会儿,又说,“我也没有很讨厌国内的医院氛围。”
如果出了国,不就意味着彻底结束了吗?
不对。都已经这样了,你还在幻想什么?
还关心你并不意味着还想和你继续,只是同情心作祟而已。
醒醒吧,别再装睡了。
云怀忠缓缓放下筷子,看起来有些悲伤,许久才说:“畔畔,爸爸不能再失去你了。”
死气沉沉的别墅里,他终于打算说一些陈年旧事:“你妈妈……当年就是因为躁郁症自杀的。她留了遗书,希望对你保密,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
对于这个答案已有预感,所以云畔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或恐慌,毕竟想自杀简直再平常不过了。
自杀等于解脱。
“其实当初怀你的时候,她的情绪就变得很不稳定,那个时候我以为是怀孕的正常反应,没有放在心上。后来你出生了,她的情况却没有任何好转,甚至更加严重,有时候上一秒还在抱着你,哄你睡觉,下一秒就会对着桌上的水果刀发呆。”
“那几年里,我带着她看了医生,吃了药,全国各地的专家不知道找了多少,还是没有起色。时间久了,我也觉得很累,每天在外面工作已经花光了我所有的力气,回到家之后还要面对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引爆的定时炸弹。”
“我很爱你妈妈,没想过要和她分开,可我也是真的很累,畔畔,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爸爸……”
说到这里,云怀忠眼里隐隐有了泪花,表情颓丧。
是那种无能为力的颓丧。
云畔心想,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呢。
道理不是很简单吗?和疯子呆在一起太久,自己也会疯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