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披了件外套,她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穿过客厅,将大门虚掩着,走到电梯口,做贼似的拎着纸袋回来。
小心翼翼地把门合上,云畔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后面的周唯璨。
短发睡得有点乱,眼神却很清醒,穿着宽松的t恤和运动长裤,懒懒地靠在墙边,正抱着手臂看她。
“出去干嘛了?”
云畔心虚得几乎不敢和他对视:“口渴,买了点喝的。”
“冰箱里有。”
“……我不知道。”
为了增加说服力,她特意把纸袋放在客厅餐桌上,从里面取出两罐凑单用的可乐,当着他的面,扯开易拉罐的拉环,喝了一口。
周唯璨却走过来,将那罐可乐重新放回桌面,“太冰了,先放一放。”
“哦,”没有反驳,云畔把那盒套偷偷塞进自己外套口袋里,若无其事地道,“我突然不想喝了,我想睡觉。”
周唯璨也没说什么,直接把她领回主卧,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晚安。”
……就这样晚安了吗?
来不及深思熟虑,来不及躲闪,更来不及犹豫,在他转身之前,云畔抓住他薄薄的t恤下摆。
没用多少力气,但确实让他的脚步停下来了。
寂静无声的房间,周唯璨低头看着她,平淡地问,怎么了。云畔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手心也沁出薄汗,好半天才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浴室的花洒,我不会开。”
昏暗的光线里,周唯璨缓慢地俯身,勾了一缕她仍然湿润的发梢,说不上来是什么语气:“不是洗过了?”
“……床头灯是不是坏了。”
“给你留好了。”
话已至此,似乎没必要再打哑谜,兜圈子了。
云畔深呼吸,自暴自弃般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用气声叫他的名字,然后小声说:“我想……”
最后一个字轻到微不可闻。
周唯璨纵容她蹭过来,手指绕到她耳后,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她的后颈,不知道在想什么,很久才开口:“是想做,还是想和我做?”
云畔在他面前向来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从来不用拐弯抹角,然而六年后,她反而变得矜持起来,从脸颊到耳根都发烫,不理解这种事情为什么要问得这么清楚明白。
她垂着头,含糊道:“……都想,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