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云畔笃信。当然心情肯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周婉如应该不会托梦给他吧?比如吓唬他,诅咒他,让他离自己远一点之类的。
她被自己无聊的构想逗笑了。
今天为什么还没结束呢。
云畔觉得很累,视线盯着玻璃杯里的热水,忍住了想要浇到自己手背上的冲动,耐心地等它变得温热,才吞下手里的药片。
可是她今晚真的能睡着吗?
入睡再次变成一件困难的事了。
不记得到底看了几次手机,十一点二十六分,云畔听到密码锁的动静。尽管被雨声吞没了大半,微弱到不值一提。
她倏地开始紧张,头晕眼花,手脚冰凉,把自己死死裹在被子里,像一只破茧失败的蛹。
门锁轻轻转动,又合上,有人进来了,动作很轻。
脚步声越来越近,云畔反复做了几次深呼吸,最后掀开被子,正欲下床,视线迎面和他撞了个满怀。
似乎有些惊讶,周唯璨站在卧室门口,直直看向她:“怎么还没睡?”
橘黄色的夜灯照出一个湿淋淋的人影,浑身上下都湿透了,黑色裤脚还在啪嗒啪嗒滴着水,云畔愣住,好半天才出声:“……没拿伞吗?”
周唯璨裹着满身潮气,往浴室的方向走,看上去很累,不过还是冲她笑了一下,随口道:“忘了。”
浴室里的灯光亮起,照出他比平时苍白的脸色,云畔再次告诫自己,什么都不要做,乖乖躺在床上,等他冲完澡,过来抱自己,再若无其事地说声晚安,这个漫长的、煎熬的夜晚就能结束,被封进落灰的盒子里。至少在未来的三百六十四天里,不必担心会被开启。
可是没有用。理智的弦断在某一个节点,怎么接也接不起来。
她好像又忘了自己是一个疯子,又忘了自己不正常。
所以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三两步跟进浴室,瓷砖上已经积了一层浅浅的水,周唯璨低着头在拧毛衣上的水,眼底写满倦意。
暴雨还在下,不断砸在窗户上,震得玻璃哗哗作响,像极了书页被用力撕碎的声音,云畔感到轻微的窒息,良久才出声:“你今天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