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不是想知道我去哪了吗?”周唯璨拽着她的手腕走出浴室,“我现在带你去。”
云畔被他拽到衣柜前,大脑一片空白,而他已经脱了那件怎么拧都拧不干的毛衣,赤裸着上身,随手抓了件卫衣套上。
总算回过神来,她也跟着开始换衣服。
或许是因为紧张,她的手指有点抖,外套的扣子怎么都扣不上,周唯璨低下头,帮她把那些不听话的纽扣依次扣上,又扯出一条羊绒围巾,在她脖子上裹了几圈,才说:“走吧。”
一路出了家门,下了电梯,走进地下车库,没有人说话。
车上静悄悄的,没开音响,一时间除了空调低低的运转声,什么都听不到。
周唯璨心情不好。云畔察觉到了,却无话可说。
还有比现在更糟糕的状态吗?
雨声渐渐停息,风还在无休无止地刮,压断了路边的枯枝。
凌晨的雨夜,马路空空荡荡,偶尔有车辆疾驰而过,水花飞溅。
刺眼的车灯连成一条线,照亮他的侧脸,那双眼睛仍然像流动的河,像黑色的冰川,像隐晦的诗。
让她着迷,也让她束手无策。
就这么沉默了很久,踩着绿灯即将结束的三秒钟闯过十字路口的片刻,毫无预兆的,周唯璨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云畔有种开小差时被老师点到名的错觉。
“有时候,你让我觉得很挫败。”
挫败?
他竟然用了“挫败”这两个字。
云畔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看向他。
周唯璨仍然直视前方,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把车开得又快又稳,或许已经超速,但是他连眼皮都没掀一下:“第一次,是我发现你在我手机上装了定位。”
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桩陈年旧事,云畔呼吸一滞,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又听到他说,“第二次是现在。”
车子已经驶离市区,拐入一条僻静小路。
不多时,周唯璨把车停到墓园门口,熄了火,扭头解她的安全带,动作算不上温柔,“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不告诉你今天是她的忌日,只是觉得没必要,也不想影响你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