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着之后很安静,像一团沉默的影子。
云畔不困,也不敢动,怕吵醒他,只好盯着他发呆。
如果周唯璨一直不醒,她确信自己可以一直盯到地老天荒。
应该是错觉,她竟然从周唯璨身上嗅出淡淡的栀子花香。
是刚刚接捧花的时候留下的吗?云畔不太确定。
然而这股挥之不去的香气,无端让她想起初遇,想起那条暗无天日的小巷;空气里铁锈般的血腥气;他回头时满不在乎的轻笑;以及那条被她手忙脚乱接住的栀子花手串。
不讲道理的一见钟情。
酒店房间隔音做得很好,几乎听不见杂音,四面被海水围绕,这里寂静得像一座漂浮的孤岛。与世隔绝,好安全。
落地窗没拉纱帘,四面八方的阳光透进来,亮得发白,很刺眼。
周唯璨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皱眉。
云畔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挡在他眼前,为他遮光。
最多只过了四十分钟,她还没看够,周唯璨就在她的注视中睁开眼睛。
云畔再次从他眼中看见宇宙的轮廓。
“时间还早,”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声音放得很轻,“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周唯璨没说话,神情里带着点刚睡醒的散漫,半晌,从西裤口袋里摸出来一朵新鲜的栀子花,别在她耳后。
原来不是错觉。
真的是栀子花。
那股香气愈发浓郁,萦绕着她,熏得她头昏脑涨,云畔不由得问:“好看吗?”
“好看。”
“……是我好看还是花好看?”
周唯璨抚摸她的脸颊,“花有什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