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琼诧异抬头,正好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眸。
他唇角带笑,俯身瞧着沈慕琼惊讶的模样,带着些许气声,凑在她耳旁:“那可有点麻烦,我这人特别喜欢以下犯上。”
说完,慢慢松开了沈慕琼的手腕,笑着后退转身,先走出了医馆后院。
沈慕琼有点发懵,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
第二日,沈慕琼刚准备往王玉堂的家宅去,迈出府衙大门,就迎面遇上一个哭得稀里哗啦的男人,口中一边喊着「大人救我」,一边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沈慕琼一时无语,她揉着自己发胀的太阳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还记得什么?上山之前,上山之后,那个声音还说过什么?”
就见无头人沉默了片刻,竖起手指,郑重道:“她说,如果遇到了危险,她会救我。”
第40章不愧是我收的徒儿,听话
揉碎了云朵,飘下砂糖般的雪花。
沈慕琼站在屋檐下,看着纷纷扬扬的落雪,一筹莫展。
她觉得自己问了个寂寞。
“现在,除了知道他是王家的大哥王玉堂之外,还知道他上山之前总是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以及上山之后,被咬之前,身旁还有一个男子……”她仍旧抱着李泽递过来的暖炉,摇了摇头,“这其实和什么都不知道,没什么区别。”
老虎也会食人,这并不能作为这件事和妖怪有关的证据。
反而是这个王玉堂自己,脑袋没了还能行动自如,这倒是离了大谱。
“上一个这么嚣张的,还是刑天呢。”沈慕琼尬笑一声,“可人家刑天本就是神族。”
她哈了一口气,尝试打破冬日中所有的无趣:“老虎和女人,王玉堂和那个逃命的男子,这之间的联系薄弱到让人根本无法串在一起。说是一组事件,却又更像是dú • lì的两件事。”
“不能带着预设去看案子。”一旁的李泽忽然开口,“这是你教我的。”
带着预设去分析案件的时候,看谁都像是凶手,从谁的出发点,都能扯到案件上。
这种时候最容易冤枉好人。
他向着屋檐外伸出手,飞扬的雪花落在他的掌心。
那手纤长白皙,一点瞧不出是握剑的手。
兴许上一次李泽若是没有遇到沈慕琼,可能就只是大梁养尊处优的世子,永远都没机会亲手握剑。
“既然不能确定是不是属于咒禁院管辖,那么山上老虎一事,青州典狱司来负责,咒禁院负责调查无头一事,如何?”沈慕琼询道。
李泽感受着手心里冰凉的触感,一把握紧了雪花。
他笑着看向沈慕琼:“甚好。”
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沈慕琼挑眉:“切记,不能追老虎。”
“嗯。”李泽点头,“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