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是最不幸的。
因为她得到的全世界,不仅有花团锦簇的美好,还有至暗带血的尖刀。
“一生中会遇到很多人。”咒禁院中,沈慕琼将香篆铺好轻轻敲了一下香炉,“有的人是劫数,有的人是恩泽。是劫数的人,往往浓烈如花火,迷人眼眸,让人失去理智,所以逃不掉。是恩泽的人,平淡如水,润物无声,却缺了几分色彩几分涟漪。”
她以线香引燃香篆,轻轻扣上香炉盖子:“所以往往失去了,才想起来他的美好与安宁。”
说到这,沈慕琼回头,瞧着靠在门框旁的李泽,蹙眉:“所以李大人都结了案子了,为何还要往咒禁院跑?”
李泽挑眉:“李泽。”他一如往昔,不厌其烦地纠正着。
沈慕琼点了下头:“嗯,徒儿。”
就见李泽直了身子,径直向着沈慕琼走来,边走边说:“你这么叫,我会想要变成你越不过的劫。”
他越走越近,逼得沈慕琼退到了桌边。
李泽却丝毫不介意,甚至还探身前倾,越压越近。
他带着几分笑意,注视着沈慕琼的面颊,片刻后,站直了身子。
他将空茶盏举在手里晃了晃:“喝茶么?我带了新茶叶。”
沈慕琼一滞。
她尴尬扯了下嘴角,僵硬着脖子「嗯」了一声。
李泽看着她,眼角带笑,停滞了片刻才转身往一旁走去。
半晌,沈慕琼回过神来,她扭头看向身后,目光落在桌上倒扣的茶盏上。
原来他只是取一只杯子而已。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快要攀上面颊的红晕。
“案子虽然结了,但要收得尾巴还需要慕琼你来决定。”李泽拿起不疾不徐,拿起青瓷的茶壶,按着盖子冲开茶叶。
“王玉堂的事情不能再拖,他弟弟已经来衙门很多次了。还有刘宋的事情……”他把手里的茶推到了沈慕琼面前,“我总觉得,刘宋的死,和最初客栈一案有关系。”
听着他的话,看着他推来的茶水,沈慕琼有些无奈地抬手揉着自己的额头。
“这……”
“我知道你最怕麻烦。”李泽撩了下衣摆,在她身旁坐下,又从怀中拿出一包点心,仔细地剥开,“这些案子纷繁复杂,牵扯甚广,是你最讨厌的类型。”
他边笑边说,说得沈慕琼无言以对。
她蹙眉抬头,十分无语:“李泽,你是属蛔虫的么?”
听到这离谱的比喻,李泽不仅不气,反而忍不住哈哈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