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琼望着手心里的铁牌子,想了想说:“当时穆峰说是两个天虎门的修士……”她看向赵青尽,“虽然我觉得另一人凶多吉少,但如果能找到,自然是最好的。”
“我来找。”他又强调了一遍,“我来。”
说完,提着箱子,跟着入殓的板车,从另一条不引人注意的小路,往青州府衙的方向走去。
这么一折腾,天边已经泛红。
这一整日经历了太多,李泽看着沈慕琼疲惫的侧颜,浅笑道:“盛食轩新做了几味点心,一起去尝尝吧。”
沈慕琼看着他透着忧心的眼眸,点头说好。
她记得那双眼里溢出的情愫。
在满目疮痍、面目全非的大梁京城世子府里,她也曾见到了那忧心的眸。
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者未来。
李泽都是这样以沉默来守护着她。
他话不多,却始终都在。
如春风夏雨,秋霜冬雪,年复一年,时过境迁,不管走到哪里,只要停下脚步,他们依然还在。
一向以旁观万物为生存准则的沈慕琼,最怕这样的润物细无声。
她看着李泽安静跟在身旁的模样,终是忍不住问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李泽挑眉,似乎没听明白:“嗯?”
“今后的打算啊。”沈慕琼又问,“不管怎么说,你我一世师徒的缘分,待尘埃落定,你有什么想法,想做什么,想去干什么,我这个做师父的还是想竭尽全力的帮你一把。”
她郑重道:“你想要大梁,想要天下,我都能给你。”
火烧的云朵透出暧昧的橘红色,在墨蓝深沉的傍晚夜幕里,点缀着一望无垠的苍穹。
李泽看她那般正式,笑着问:“你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这还分真假?”沈慕琼惊讶了。
他点了下头,笑意不减。
“真话。”沈慕琼目光里透出几分嫌弃。
自己最讨厌和凡人因果牵扯上,这好不容易大发善心,本着「自己的徒弟自己不帮谁来帮」的原则,准备「舍命陪君子」一次,结果还有真话假话的区别?
嫌弃,十分嫌弃。
谁知,李泽停住了脚步。
他从袖兜里拿出十文钱,递给一旁米塑的摊贩:“捏只鹿。”
沈慕琼探头瞧着那摊主,就见他从白花花的米粉团子里揪出一坨,三两下捏了个鹿身子,又拿着刻刀捶捶刻刻,最后将一只惟妙惟肖的白鹿插在一根木棍上,伸手递过来。
这次,李泽没把那鹿送给沈慕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