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的那个怀中抱着一摞衣裳,也许是年纪大了,腰弯得很深。
身旁人,相比之下头发只是花白了些许,忙拍了下她的胳膊:“嘘……你这老婆子是活腻了,忘记这件事不能说了么?”
被拍了一下的老嬷嬷,连连道歉:“哎呀,看我,老糊涂了。”
待她们慢慢走远,姜随才从柱子后探出脑袋。
一个死法?
他有些在意老嬷嬷的话。
陈家祖上并非青州籍,上一代家主在几十年前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举家迁来了青州。
他们在青州做盐商,家大业大,又花钱买了「员外」这个不民不官的闲职做摆设。
如今一晃三四十年。
听老嬷嬷的口气,可能陈明远的爹娘,也是死于这种奇怪的,像是诅咒一样的东西。
姜随思量了片刻,一跃跳上屋檐。
他望着书房院子的方向,压低身子走了过去。
现在不是探查那湖泊的最佳时机,但却是搜查书房的最好时间。
他想的没错,赶走了叶虚谷之后,陈明远一直都和沈慕琼与李泽在一起。
他几度哽咽地诉说着自己一家人的遭遇:“爹娘走得早,我与瑶儿相依为命。当年我爹刚刚发迹,死的时候也只比我这年岁小一些。我爹还未下葬,那些亲戚大老远从扬州赶来,指责我母亲一个妇人,没能力把持家业。”
“言外之意,便是要以血脉亲情为说词,分了我爹一手积累的财富。”陈明远望着窗外,思绪悠远,“你们不知道,我爷爷白手起家,传到我爹手里的时候曾有一段时间的低谷。我们一家连个剩菜汤都没有的时候,那些亲戚也没给一口吃的。”
“我爹死了,他们伸手要死人银子的时候,跑得别提多快了。扬州据此两月路途,一众人争先恐后,生怕来晚了没得分。”他不屑一笑,“我那时候,才七岁,我娘身子也不好,我和瑶儿两个人,就看着他们面目狰狞地明抢。”
陈明远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坐在陈瑶屋内的小厅里,一壶茶,三盏茶杯,从下午的阳光璀璨开始,一直絮絮叨叨,直至天边泛红,云彩被镀上一层薄薄的粉红。
还没停下!
李泽端正地坐在旁边,一边听,一边点头,时不时安慰几句,说些宽心的话语。
沈慕琼的心思却早就已经不在他说的内容上了,她一直在想陈明远用这种方式拖住她们两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