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楼的灯还没熄,雨也还在下,珅伯正撑着伞提着灯油壶挨个给园内的宫灯添灯油。
她顿了顿,急忙披了件外衣,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走至楼梯旁时,脚步停了一下,从楼间缝隙看了眼还在楼下忙活的珅伯,刻意放轻了步子,悄悄下了楼。
珅伯这会儿刚好拐进阁楼下的小亭子,俯身忙碌。
她便急忙抬手遮在前额,冲进了雨里,从珅伯身后跑过。
心脏在胸腔里震动,她都不分清是因为奔跑,还是因为害怕被珅伯发现,抑或是,她所奔赴的方向。
其实顺着回廊走是不用淋雨的,但那就等于要明晃晃从珅伯面前走过。
不好不好,实在是太不好了。
所以在踏上揽月楼的楼梯时,她还胆战心惊地回头看了眼。
珅伯已顺着小亭往小阁楼上走,看样子是要去查看住月阁回廊外的宫灯。
匆匆一眼,她就急忙收回视线,继续蹑手蹑脚地往楼上爬,踏上回趟时,发现珅伯也已经上了住月阁,正对着这边,拿着支杆在摘宫灯。
她吓了一跳,赶紧蹲了下去。
好在揽月楼的护栏不似住月阁是镂空的,都是实木的面板,底下是封闭的。
微微抬头,从格挡模板与扶手间的缝隙又往对岸看了眼,确保珅伯没发现后,才微微直起了身子,弯下腰,半蹲着,像只小老鼠一样,“嗖嗖”跑至门前。